蕭重九曾是他年少時的心動，可最後卻死在了所愛之人手裡，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他可以不在意她的冷落，但死亡不行。

回去的路上，褚懷玉和來時一樣的沉默，但蕭重九還是發現了些許的不同，他的眉宇間透着疏離，兩人間也仿佛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蕭重九眼中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明明來時還好好的。

她現在很是後悔，不該急于一時的。

“懷玉，可是有心事？”蕭重九内心一陣糾結後，試探着開口，“可要與我說說？”

褚懷玉頭也不擡，冷冷拒絕，“不用了。”

蕭重九出神看着他冷漠的側臉，頓時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她到底該怎麼做？

——

冬日的夜，格外的安靜，白天還是好好的，一到夜間便又飄起了小雪。

明月高懸，飄落的雪在月色下起舞。

蕭重九出神坐在窗前，眼中神情苦悶不已，已經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想明白，白天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得不到答案的焦慮，讓蕭重九整個人很是煩躁，明明一切都在變好，可突然間卻又落回冰點，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難以接受。

所以，她出現在了他的屋外，她急于知道答案，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她擡手敲了敲門，叩叩的敲門聲在安靜的雪夜，格外的突兀，屋中卻遲遲未有動靜。

蕭重九心裡門清，懷玉不想理她，她歎了一口氣，無奈來到窗前，從前也就算了，沒想到在自己府上，還要爬窗。

她推開窗，眼神措不及防的與懷玉撞了個滿懷，在她的注視下，他的臉色逐漸冷了下去，蕭重九硬着頭皮跳了進來。

“懷玉，我敲過門了。”

褚懷玉自嘲笑了一聲，“你的府上，你做主。”

他何來選擇的權利？

蕭重九被他的話裡的無情傷到，沉默了片刻，突兀道：“對不起。”

蕭重九三兩步走到他身前，在他身邊蹲下，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神色受傷，“我若做錯了事，你打我可好？”

“不要這般不理我。”

褚懷玉一怔，随後強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垂下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蕭重九心急，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再度哀求道：“懷玉，我白天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會改。”

見她提起白天的事，褚懷玉的臉色又冷了幾分，偏偏她還在不依不饒的追問。

“懷玉，告訴我可好？”

褚懷玉眼前又浮現出那場大火，為什麼那樣對他，他也想知道原因，沉默了片刻，他沒頭沒尾的道：“被火燒死真的很疼。”

他的眼中隐有淚光閃爍，含淚看向她，質問，“為什麼要讓人放火燒死我？”

蕭重九腦海中仿佛有什麼炸開了，懷玉說什麼？他說為什麼要燒死他，可她得到的答案，是他自己放的火。

原來，她連他前世真正的死因都沒查清，蕭重九幹澀着嗓子道：“懷玉，火不是我讓人放的。”

怕他不信，她連忙舉起了手，三指對天，毫不猶豫道：“若我所言有一句假話，便讓我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褚懷玉的确不信，但在她立誓瞬間，他遲疑了，他早已逃不出她的手心，她似乎沒有理由騙他，但事情的走向讓他越發的不解了，不是她還能有誰？

他蹙了蹙眉，再次問道：“真不是你？”

蕭重九搖頭，“上一世，我查到的真相，火是你自己放的。”

“不是我。”褚懷玉堅定的搖頭，上一世，他隻想離開她，從未想過自盡。

屋内突然沉默下來。

前世的死，一直是兩人心中的一根刺，重生後都不願提及，才會讓她們陰差陽錯的誤會了這麼久。

蕭重九突然想明白了什麼，“這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原因嗎？”

褚懷玉看了她一眼，重重點了一下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