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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霧鎖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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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什麼?”沐雲初别過臉,聲音裡帶着刻意的冷漠。

蕭霁清擡手,想替他拂去臉上的水霧,卻在觸及他冰冷的肌膚時,猛地縮回手。他忽然從袖中摸出個錦盒,裡面是支羊脂玉簪,簪頭雕着半朵綠萼梅,與沐雲初發帶尾端的刺繡一模一樣。

“送你的。”他的聲音低啞,“北臨的能工巧匠……”

“不必了。”沐雲初打斷他,轉身走向王帳,“蕭三皇子殿下的禮物,臣不敢收。”

錦盒“啪”地掉在礁石上,羊脂玉簪滾落在沐雲初腳邊。蕭霁清望着那人決絕的背影,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小阿初舉着銀哨追了他三裡地,哭着說“清哥别走”。此刻的他想伸手抓住那人,卻隻能看着霧越來越濃,将彼此的身影隔成兩個模糊的點。

“沐雲初!”他終于喊出這個名字,聲音裡帶着破釜沉舟的狠戾,“你以為南诏王真的會為了你,與北臨決裂?”

沐雲初的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

“他不過是在利用你,”蕭霁清上前一步,海水漫過靴底,“就像本宮曾經利用你一樣。”他忽然笑了,那笑聲裡帶着自嘲與悲涼,“我們都是棋子,阿初,唯有彼此……”

“住口!”沐雲初猛地轉身,“别用這個名字叫我!你我之間,不過是國事公辦!”他忽然抽出雪鷹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若蕭三皇子再步步緊逼,休怪南诏不客氣!”

刀刃劃破蕭霁清的衣袖,在他小臂上劃出一道血痕。這人卻不躲不閃,任由鮮血滴進海水,染出一片暗紅:“你終究是要騙自己的,對嗎?”他忽然伸手,握住刀刃,鮮血順着指縫滑落,“就像本宮騙自己,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北臨的将來。”

沐雲初的手開始顫抖,短刀“當啷”落地,驚起一群水鳥。他望着蕭霁清小臂上的血珠,想起這人曾說“你的疼,本宮替你受”,此刻卻親手傷了這人。霧氣中,蕭霁清的臉越來越模糊,卻清晰得能看見他眼中的痛苦,那是比刀刃更鋒利的傷。

“為什麼要這樣……”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哽咽,“明明可以……”

“因為本宮是北臨的皇子,”蕭霁清打斷他,指尖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擡頭,“而你是南诏的質子。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隔着十萬八千裡的風雪。”他忽然低頭,吻落在他眉心,鹹澀的淚水混着血味,“但本宮偏要逆天改命,哪怕……”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号角聲——是南诏的預警信号。蕭霁清猛地推開沐雲初,鎏金劍出鞘的冷光映得霧氣發紫。數十名南诏暗衛從霧中沖出,為首者提着蕭霁清的親衛頭顱,刀刃上凝着冰晶。

“三皇子殿下,”暗衛單膝跪地,“南诏王有令,請您即刻離開洱海。”

蕭霁清攥緊沐雲初的手腕,卻在觸及他袖中硬物時,瞳孔驟縮——那是北臨皇帝親賜的密旨,三天前他親手塞進這人袖中,上面寫着“必要時,可取南诏王性命”。他忽然想起沐雲瀾今早的眼神,那是種近乎憐憫的審視,像在看兩隻困在蛛網中的蟲。

“原來如此。”他輕聲說,松開手,任由暗衛将他帶走。沐雲初望着這人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密旨裡的另一句話:“質子若有異心,可就地處決。”指尖觸到袖中的密旨,他忽然覺得可笑——原來他們都在利用彼此,原來所謂的“互為刀刃”,不過是一場笑話。

霧越來越濃,遮住了洱海的月光。沐雲初拾起地上的羊脂玉簪,簪頭的綠萼梅上沾着蕭霁清的血,像極了他們之間破碎的情分。他忽然想起北臨的諺語:“霧起時,人相離。”此刻的霧,終是将他們困在了各自的牢籠裡,再難相擁。

寅時初,王帳傳來兄長的召見。

沐雲初望着案幾上的通商密檔,上面用朱砂批注着“毀約”二字,忽然明白蕭霁清昨夜的警告不是威脅,而是求救。他想起那人小臂上的傷口,想起他眼底的痛苦,終于明白——在北臨的權謀裡,蕭霁清不過是顆更重要的棋子,而他,是這顆棋子的軟肋。

“阿初,”沐雲瀾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明日随北臨使團回北臨,做本宮的眼睛。”他忽然遞來個錦盒,裡面是南诏王室的毒藥,“必要時,替兄長除去隐患。”

錦盒在掌心發燙。沐雲初望着兄長眼中的信任,想起十二歲那年這人背着他殺出重圍,卻在他昏迷時,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此刻的兄長,依舊是他的親人,而蕭霁清,是他的愛人。可在這亂世中,親人與愛人,終究不能兩全。

“好。”他輕聲說,将錦盒貼身藏好,“兄長放心,阿初……會辦妥的。”

走出王帳時,霧已散了大半。沐雲初望着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想起蕭霁清曾說要帶他看洱海的日出。此刻的朝陽依舊會升起,隻是看日出的人,再也回不到從前。

霜霧鎖重樓,情字最難留。他忽然明白,有些路,從一開始就沒有回頭的可能。而他們的故事,終将在這霧霭沉沉中,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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