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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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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澆得寒江渡口的礁石泛着冷光。蕭霁清勒住缰繩,任由雨水順着甲胄縫隙灌進衣領。身後三萬玄甲軍已在山腰紮營,篝火星星點點,映得江面浮光躍金。沐雲初策馬趕來時,正看見他立在崖邊,銀槍斜指江心,鎏金紋路上的血漬被雨水沖淡,倒像是開了朵暗紅的花。

“喝碗姜湯吧。”沐雲初遞過陶碗,指尖觸到他冰涼的手背。蕭霁清接過時,碗沿碰着他唇角的舊疤——那是五年前替他剜去箭頭時留下的。火光躍動中,他忽然抓住沐雲初的手腕,将人拽到身後。一支羽箭擦着發梢釘進樹幹,尾羽上纏着的紙條簌簌飄落。

沐雲初撿起紙條展開,瞳孔猛地收縮。素白宣紙上用朱砂畫着朵九瓣蓮花,花蕊處伏着條吐信的毒蛇,右下角蓋着半方“玄甲衛”的陰刻印章。蕭霁清掃過畫面,指節捏得發白:“沈自明果然和玄甲衛勾結。”他轉身看向江岸,暴雨中隐約可見幾艘蒙着油布的商船,船頭立着戴鬥笠的漢子,腰間佩刀纏着白幡。

“是李将軍的舊部。”沐雲初握緊腰間藥囊,銀針在袖中微微發燙,“他們來得比預計的快。”話音未落,江面突然炸開朵水花,數十枚弩箭破水而出,直奔崖上衆人。蕭霁清旋身揮槍,銀芒劃破雨幕,将弩箭盡數掃落。沐雲初趁機甩出銀針,為首商船的舵手悶哼一聲,倒在羅盤上。

“撤!”蕭霁清撈起沐雲初甩上馬鞍,黑馬長嘶着沖進密林。身後傳來弓弦嗡鳴,一支穿雲箭劃破雨幕,在夜空綻開猩紅光芒。沐雲初攥緊他腰間的甲胄帶,嗅到淡淡血腥味——方才擋箭時,蕭霁清左肩怕是中了弩矢。

營帳内燭火搖曳,沐雲初用鑷子夾出嵌在鎖骨下方的弩箭碎片,刀刃在油燈上烤得發燙。蕭霁清咬着汗濕的布條,任由鮮血浸透中衣。當滾燙的刀尖觸到傷口時,他忽然按住沐雲初的手腕,含混道:“不必用麻藥...我要清醒着部署。”

“胡鬧!”沐雲初甩開他的手,将摻了曼陀羅的藥汁倒進傷口,“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褐色藥液混着鮮血流下,在他腹肌上蜿蜒成河。蕭霁清盯着他微顫的睫毛,忽然輕笑出聲:“雲初着急的樣子,倒像當年我母妃給我上藥時...”話音戛然而止,眼底閃過痛楚。

沐雲初動作一頓,想起那半封露着“東宮”二字的密信。他用幹淨布條裹好傷口,指尖劃過蕭霁清心口的舊疤:“雙生蠱的事,你打算何時告訴我?”帳外驚雷炸響,燭火猛地暗了暗。蕭霁清望着帳頂凝結的水珠,聲音輕得像是自語:“九歲那年,我親眼看見大哥被推入太液池。他抱着我往下沉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阿清快跑’。”

沐雲初心口一滞,忽然想起醫書裡的記載:雙生蠱需在至親血脈中種下,中蠱者與宿主同生共死。他按住蕭霁清的手腕診脈,寸脈下那絲若有若無的澀脈竟比昨日清晰了些,像春蠶吐絲般纏在他指尖。“你在服壓蠱藥。”他直視對方眼睛,“是用你自己的血調的?”

蕭霁清别開臉,任雨水從帳縫滲進衣領:“三個月前,我在軍醫處發現了帶血的蠱蟲标本。”他從枕下摸出個蠟丸,裡面蜷着隻指甲蓋大的蟲豸,翅膀上染着暗紅斑點,“這東西遇血即活,而我的血...能讓它安靜。”

帳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親衛掀簾而入,呈上枚染血的玉佩。沐雲初瞳孔驟縮——那是方才江面上戴鬥笠漢子腰間之物,羊脂白玉上刻着的,正是蕭氏皇族的瑞獸紋。蕭霁清捏碎玉佩,碎屑中掉出片字條,上面用西域文寫着“子時三刻,寒江石矶”陷阱。

沐雲初指尖撫過字條邊緣的鋸齒紋,這是玄甲衛的暗号,當年刺殺太子的刺客也用過。他忽然想起七日前那個西域商隊護衛,耳後的新月形疤痕與昨夜刺客如出一轍。蕭霁清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燭火将兩人影子投在帳幕上,交疊成模糊的一團:“今晚我去會會他們,你留在帳中——”

“不可能。”沐雲初截斷他的話,從藥箱裡翻出個小玉瓶,“迷魂散改良版,燃香可迷倒百人。”他晃了晃瓶子,裡面暗紅色粉末沙沙作響,“而且你忘了?”他舉起那枚玄甲衛令牌,缺口處閃過幽光,“當年你母妃的玉佩,為何會有和令牌相同的紋路?”

子時三刻,寒江石矶。

江風卷着雨絲撲在臉上,沐雲初藏在礁石後,望着江心那艘緩緩靠近的烏篷船。船簾掀開時,露出個戴青銅面具的人,袖口繡着的九瓣蓮花被雨水浸得發透。蕭霁清按約定獨身而立,銀槍插在身側,肩甲上的鎏金紋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三皇子果然膽識過人。”面具人開口,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沈大人有請,共商...大事。”他擡手示意,船上走出幾個黑衣人,擡着口朱漆木箱。木箱打開的瞬間,沐雲初猛地攥緊袖中銀針——裡面躺着的,竟是具穿着皇子服飾的骸骨,右手無名指戴着枚嵌紅寶石的戒指。

蕭霁清的瞳孔劇烈收縮。那戒指他認得,是大哥十五歲時父皇所賜,内側刻着“長明”二字。面具人掀開面具,露出耳後新月形疤痕:“二皇子即位大典當日,這具骸骨會出現在太廟。屆時天下人都會知道,真正的太子并未墜崖,而是被三皇子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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