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緝令上的文字無比刺眼,溫淳再三檢查後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自己就是那個千古罪人溫宏裕的女兒,而且正在被通緝。
她站在原地理了理混亂的思緒,現在她無比肯定一件事:她穿越了。
實驗室的爆炸不知何故讓她穿越到了這具身體,而原主恰好也叫溫淳。
不同的是,這個世界中的溫淳不是孤兒,她有父親,但是她父親溫宏裕在太空空間站裡把一座城炸了,連帶着她也要被政府追捕。
一陣年輕人的吵鬧聲從遠處傳來,溫淳下意識地将帽兜拉了下,雖然她确實是無辜的,但此時此刻竟也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
溫淳看了眼通緝令的下發時間,寫的是9月13日19點整,而剛剛電視上的時間顯示是20點多,也就是說從通緝令被貼出來到現在時間不長,看過的人還不多。
她一把将通緝令撕下,然後轉頭問小男孩:“你識字嗎?”
小男孩立即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回答:“我……我上學的日子不多,不太認識。”
不識字就好辦了,說明他還不知道這是通緝令。溫淳将手中的50聯币塞給小男孩,并囑咐:“這錢你拿着,别和任何人提起你見過我,明白嗎?”
小男孩看向那張50的紙币,對這突如其來的财富感到不可思議,他朝着溫淳用力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生怕溫淳會後悔。
溫淳不敢再去人多的地方亂逛,就朝着燈火昏暗的區域走去,邊走邊感慨世事無常。
她不知道原主與逸風城被炸事件是否有關,但是她身為溫宏裕的女兒,那個什麼聯合政府能不能放過她就不好說了。
她不斷搜刮自己腦海裡殘存的記憶,遺憾的是,原主的記憶在她到來的那一刻就已煙消雲散,所以從現在開始,隻能靠她自己擺脫目前的困境了。
——可真是一個殘酷的開局。
*
走着走着,身邊的建築逐漸變得矮小破舊,甚至有許多房子都不能稱之為房子,隻是個随意搭建起來的小棚子,彼此之間擠在一起,看來這裡就是城市邊緣的貧民區。
雨有變大的趨勢,所以溫淳打算找個能擋雨的地方先過夜。
而不遠處,兩個男人正拉着一個小孩疾走。
“你說那個給你錢的女的穿着黑上衣?”其中一個瘦弱的男人問。
被拽着走的小男孩喃喃:“我也記不清了,好像也不是黑色的。”
另一個更壯的高個男恐吓小男孩:“你可别騙我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小男孩縮了縮脖子,他本來是拿錢去買食物的,誰知雜貨店老闆看他今天舍得花錢買零食覺得不對勁,逼問他錢是哪來的,他隻好說是給别人指路掙來的,然後雜貨店老闆就非要拉着他去找給他錢的人。
突然,瘦弱的男人指着路對面一個穿黑色上衣的女孩喊道:“哥,你看那人是不是。”
遠處的女孩穿着倒是普普通通,但即便如此,渾身的氣質在這破敗的貧民區也很突出。
高個男拍了下瘦弱男,呵斥:“别驚動了她,先看看長相和通緝令上是不是一樣的。”
趁兩人分神之時,小男孩突然從兩個人手中掙脫,向前跑了幾步并大喊道:“快跑!”
溫淳聽見小男孩的聲音,回過頭,看到小男孩和他身後那兩個男人後,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想也沒想就立即轉身鑽進了雜亂的棚屋建築中。
“是通緝令上的人,”高個男擡腿沖出去,邊跑邊回頭朝同伴喊,“你快去通知條子,我去追人。”
溫淳回頭見高個男不斷逼近,情急之下隻能将别人家門口堆放的紙殼子、塑料瓶推倒在地上,以此來減慢高個男的速度。
這幅身體體能還算不錯,她飛速在貧民區裡七拐八拐,最後還真讓她甩開了高個男。
以防萬一,溫淳又跑了一段距離,遠到她覺得高個男一時半會不會追來了,才停下來扶着膝蓋大口喘氣。
就在這時,幾聲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的棚屋後面傳來。
溫淳頓時汗毛豎立,她也不管身後究竟是何人,撒開腿繼續往前跑。
光線太過昏暗,她邊跑邊觀察周圍,越過前面幾排房子隐約看到前方是一片空曠——應該是到了這片棚屋區的邊緣了。
于是她朝前加速跑去,準備先從這片貧民區迷宮出去,誰知她跑着跑着腳下的路突然中斷,一條三五米寬的河橫着出現在盡頭。
溫淳這才意識到原來貧民區有一部分是依水而建的,她趕緊收住腳步,避免自己沖向河裡,可就在這一瞬間,她身體莫名一陣僵硬,胳膊和腿像是被石膏固定住了,動也動不了。
身體由于慣性繼續向前沖去,下落的距離有些長,落水時就像砸在了水泥地上,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
下一秒,水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溫淳的嘴和鼻子都猝不及防地灌了水。好消息是她的四肢終于能動了,但河裡暗流洶湧,哪怕她四肢不停掙紮着,也作用甚微。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窒息之時,有什麼人及時從上方拽住了她,迅速将她拖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