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是專門來這裡等你的,說得再準确點,是等在這裡救你,你會翻臉嗎?”
陶沅音聽得眉頭緊皺,腦海快速思考他和這事的可能聯系,有了個猜測,“所以那個大娘是你安排的?”
“聰明!”
下一秒隻見她袖口滑出匕首,揚手就要刺過去,被對方擡手擋住。
“真翻臉?我才救得你!”濮宗陽心驚,幸得他反應快擋住了,不然就真是另一個蛇與農夫的故事了,但看得出這女子的臉上全是怒容,還哪有剛才感謝地真誠。
“得給我個理由吧?”
再用力下壓匕首還是無法觸及濮宗陽,既然被攔住無法下手,陶沅音收回手,沒好氣的說道:“理由?你既然讓大娘提醒我,為何又要下毒謀我們三人性命?這理由夠嗎?”
“先下毒,又救我,是你蒲公子該給我個理由!蒲公子說過你我是朋友,你的待友之道是謀命?”
濮宗陽聽完陶沅音把整個事情講述後,神色正然,“你覺得我實在耍你?早在半月前世子妃就多次進出你的住處了,我的兄弟平日走街串巷恰好遇到了,本來以為就着姑娘你的警惕小心能自己察覺,誰想你竟全然不知,念着你曾于我有救命的恩情在,我讓兄弟找了大娘前去提醒,至于你說的下毒,我可是完全不知曉!”
陶沅音一時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面前的男子,但當下他救了自己是事實。
而他的話讓也她意識到漪園并不隐蔽。既然在京城裡她躲不開王府,那麼勤練自身本領便是尤為重要,尤其是她還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我不對,濮公子勿怪,今日之恩容他日再報。”
說罷,掀簾欲下馬車。她此刻隻想快點回去漪園。
濮宗陽提出:“你腿上還有傷,我送你回去。”
“多謝。”暗器一下下紮紮實實戳在腿上,走路的話變得多忍耐,既有現成的馬車,用用也無妨。
隔了一條巷,陶沅音叫停了馬車,再次道過謝,下了馬車,一瘸一拐往漪園方向去。
看不到瘸腿身影後,馬車在一路口轉了方向離開。
“你說,我們壓的寶對嗎?”馬車裡的人突然說話,聲音不像從前的自信,而是多了疑慮。
車夫是最近新進京的,是生面孔,濮宗陽今日出門特地點了他。
馬車内外隻他們二人,裡面的是主子,少主的謀略無人可比,南邊就是最好的證明,車夫很自然應答:“少主的計策都來都是最有效的,我們都相信少主!”
手下的話讓濮宗陽抿唇一笑,哪有那麼多對不對,事在人為,他對的布局還是自信的。
回到漪園,松月見到小姐這副樣子瞬時吓傻了,以為是自己惹的禍,雲橘則是默默去廚房準備熱水,還有創口包紮用到的東西。
“傻松月,怎麼哭了,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陶沅音忍着痛哼笑出來,搖搖頭,沒辦法,誰叫她還要安慰自己的小跟班呢。
松月說出自己的擔憂,陶沅音才知這丫頭竟把過錯歸咎到自己身上,“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我們松月隻是貪吃了些,又不是缺點,想害我們的才該哭!”
替松月抹去眼淚,雲橘正好端了熱水和紗布過來,轉去内室處理創口。
當退去衣裳露出創口時,松月和雲橘皆是吸了口冷氣,創口約莫一寸長短,隻是暗器是發簪改制的,尖銳,入肉深,創口一圈都血肉模糊,光光擦拭一圈,小姐疼得嘴唇發白,卻忍着不喊疼。
小姐從小到大,有将軍和公子們保護疼愛幾乎沒受過傷,即使是當初上戰場,帶回一身血衣也沒破過皮膚,更别說這幾年了。
“世子妃太過分了,我們都離開王府了還不放過我們!姑爺嘴上說愛護小姐,還不是由着她們加害你!”原先對姑爺的印象和觀感漸漸好了,以為他能帶給小姐想過的日子,沒想到竟啥也不是,禍端都是他帶來的!
雲橘給小姐擦洗創口周邊的手一頓,怕小姐聽了傷神,換隻手拉了拉松月的袖子,“少說點。”
“我說的是事實啊!他們欺負人還不能讓我說,哼!”松月繼續說着自己對王府衆人的不滿。
陶沅音朝雲橘遞眼神,示意“沒事,讓她發洩。”
包紮好,陶沅音隻好坐着盡量不走動,和雲橘你看我我看你聽着松月的不滿。
終于松月的抱怨結束了,二人呼了口氣,陶沅音做樣子扣了扣耳朵,松月意識到自己話多了,拉着雲橘出去院中,破天荒主動開始練拳腳了。
聽聲跛着腿來正屋坐下的陶沅音好不驚訝,這丫頭可真是傷心了。
不過挺好,她正愁怎麼要求她們勤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