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這樣不妥。”慕之安忍着羞恥看向周茹楠,但對視幾秒後先敗下陣,垂下眼。可是垂眼看到的是姑娘有些豐滿的曲線,意識到這也很冒昧後,他最終還是閉上眼了。
或許是視覺被剝奪後,其他感官變得極為敏銳。慕之安能感受到月霜落在身上的微涼觸感,像清晨的霧那般飄渺朦胧。而對方手掌貼着他的臉頰,掌心脈搏的跳動像一簇火苗,傳來滾燙的溫度,蒸得他的臉也開始發紅發燙,中和了月色的寒意。
鼻尖則萦繞着一股淡淡藥香,應是自己手中藥包傳來的味道,明明是普通的藥味他卻忍不住胡思亂想,日後周茹楠會經常待在醫館,身上的味道就是這般吧。
這個想法冒出的同時,心跳便不由地加快,胸腔的聲音也沒有壓抑,愈發的放肆。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慕之安呼出一串灼熱的氣息,想要睜眼,卻發現自己對現狀多了留念,根本無法下定決心。
真是……無藥可救。
周茹楠不知道面前人心中的糾結,她瞧了會,發現這顆黑痣是點在眼皮上,隻有慕之安閉眼或者垂眼的時候才能看見,其他時候則被藏起來,有趣得很。
那慕之安應該不知道自己有這麼顆痣吧?
就在她想要開口和對方分享這個有趣的發現時,燈籠的暖光從兩人腳尖攀爬到頭頂,近乎貼近的身影被照得清清楚楚,随後靜谧的街道冒出一聲驚呼。
“哎呦喂——我、”張烈吓得連忙轉過身看着天,“我什麼都沒看見!”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雖不知為何張烈會突然回來,但慕之安知道現在他和周茹楠的姿勢親密容易惹得對方懷疑,立馬起身拉開距離,并急忙解釋道:“張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樣!”說這句話時,慕之安心裡也沒什麼底氣。
“不用解釋不用解釋,我自有想法。”
什麼同路,什麼談話,是他不懂讀書人那一套彎彎繞繞,是他眼拙看不出兩人的關系,怪不得娘子經常揪着他的眼皮罵他白長了這雙眼。
他娘子威武厲害,這都能看出來。
張烈剛才一心牽挂妻女走得匆忙,走到一半想起藥物要如何服用,又有什麼忌口還沒問周茹楠,便急忙原路返回,誰知看到剛才那一幕。
知道自己可能撞破他人好事,隻好捂着眼睛,嘴上說着“你們繼續”,實則悄悄透過指縫看路順便八卦一下面前的二人。
“怎麼,你有眼疾?”周茹楠聽出對方的調侃,倒也不急,而是觀賞一番對方滑稽的模樣後緩緩開口道。
“當然沒有。”
“哦……那就奇怪了,”周茹楠挑挑眉,唇邊挂着冷笑,“我尋思着若不是有眼疾,為何一副擠眉弄眼猥瑣模樣?”
“嘿——我這是為你們好,怎麼還罵我呢?”張烈不滿地走過來,“再說了,就算現在大晚上,但也要注意地方,這街道上你們兩舉止如此親近,要是被他人看見怎麼辦?”
有道理,周茹楠動作一頓,覺得自己的舉動是有些逾越。這怪她,隻要遇見好奇的東西又或者與工作有關時,她總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顧不上他人。
“抱歉慕公子,剛才多有冒犯,”周茹楠老老實實同人道歉,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我是看到你臉上有顆痣十分有趣,看得有些入迷了。”
“……噫。”
聽到張烈的怪叫,周茹楠一個眼刀飛去,對方立馬閉嘴。
“痣……?”
答案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慕之安輕歎口氣,将眼中的失落隐去。
“你不知道吧,”見對方反應帶些驚訝,周茹楠得意分享,“你右眼上有顆痣,位置十分有趣,隻有閉眼或者向下看時才出現。”
“你若是自己一人看鏡子,是看不到的。”
“這麼有趣?我也想看看。”張烈湊過來視線落在周茹楠說的地方打量,完全忘了之前對兩人的打趣。
之前那股旖旎的氛圍就此消散,慕之安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案闆上的死魚任人擺弄。可聽到周茹楠與人喜悅分享着他臉上的痣,又不想掃了她的興,便安慰自己再堅持一會兒。
但當張烈湊得太近,呼吸都噴薄在眼上時,慕之安被惡心得哆嗦一陣,實在無法忍耐下去,準備起身後退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驚呼:
“你們三人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