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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個屁。
這是梁以桉的内心獨白。
他早上被母後叫到宮裡,“誇擦”一下,皇後向他扔了一顆地雷,現在在他的腦海中還有餘震。
“你是不是喜歡鄭家那孩子?”
皇後的聲音萦繞在耳邊。
他是如何回答的?
“母後,我不知道。”
皇後淚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現在的太子,未來的聖上,明君之相,如何能喜歡一個男人?
他對感情可能不清楚,自己作為過來人還看不出自己的孩子對那人的情感嗎?
她抱着梁以桉無聲的痛哭,最後,說道:“十日之後的百花宴,母後替你相看一個妻子好不好?若是喜歡,你……你就和她好好的,若是……若是不喜歡,那我們就再看看别的姑娘,孩子……别讓自己以後的路走的太難了……”
梁以桉過了好半晌才回道:“好。”
喜歡鄭晏章?
梁以桉從未從這個角度思考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女人。
梁晉和皇後怕他早早接觸男女之事亂了心性,他的房中從未有過樣貌俏麗的宮女,甚至年紀差不多的宮女都很少,雖然有時和他人交流難免會說到這些,但他好似還未開竅一般,對此沒有什麼興趣。
梁以桉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
或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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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青雲那邊泡着藥浴等大哥,鄭晏章這邊卻出了一些麻煩事。
他輕輕歎了口氣,看着賴在自己馬車前面的陌生小孩,頗為無奈。
這小孩暈倒在路邊,鄭晏章路過,好心給他一些吃食,準備等他醒來就離開,沒想到他一醒來看見鄭晏章,就賴上了。
鄭晏章想和他好好說:“這位公子,我的确有要緊事要去辦,我要回家,帶你一個陌生人的确不合适啊。”
那小孩哼了一聲:“我叫阿承宇,現在咱們不是陌生人了吧。”
鄭晏章頭疼:“行,不是,那你說你要怎麼辦?”
阿承宇一骨碌爬起來,松開了抱着車轅的手:“我跟着你好不好,我無父無母,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就要死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跟在你身邊做個小厮也成。”
鄭晏章頭更疼了:“小兄弟,你若是良籍,斷不可在我身邊做小厮,而且我也沒有這路邊撿人的習慣,你若是沒有去處,我替你尋個謀生之所,你看如何?”
阿承宇搖搖頭:“不要,我喜歡你,我就要跟着你,什麼良籍不良籍,我不知道,反正跟上你就行了,你就帶上我吧,求你了。”
說着還撒潑打滾起來。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鄭晏章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他沒辦法,他的家教不允許他扔下一個随時可能要死的人不管。
他隻好讓人上了自己的馬車。
阿承宇淺棕色的瞳孔泛着光芒,他順杆子往上爬,就鑽進鄭晏章坐的那輛馬車上。
鄭晏章看着面前這個東張西望的人,看起來不像是容國人。
他說:“你不是容國人。”
阿承宇點頭:“我爹是,我娘不是,但是我和他們走散了,我流浪到這裡。”
鄭晏章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多大了?”
阿承宇想了想:“十六了吧,我也記不清了。”
他看向鄭晏章,說道:“那你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鄭晏章道:“我姓鄭,叫鄭晏章,我此次南下是要回祖宅看望我弟弟。”
阿承宇“哦”了一聲,他順手抄起鄭晏章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你是鄭恒的兒子。”
鄭晏章眸光一凜:“你知道我爹?”
阿承宇“嘿嘿”一笑:“科舉舞弊一案傳的誰不知道,不過你也挺厲害,這麼快就抓到真兇,還當上了狀元,那我算不算是給自己找了個靠山?”
鄭晏章斂了一下神色,強調:“我說過了,你不用做我的小厮,你若是戶籍證明還在,我可以為你謀出路。”
阿承宇“嘁”了一聲,嘟囔着:“古闆。”
鄭晏章幽幽道:“再說我壞話就把你扔下去。”
阿承宇瞬間安靜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