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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撥燈尋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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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魂?

他近來忙于櫻樓之事,還未來得及處理魏家那邊的問題,自然還沒辦法完全确定,這個魂到底是什麼樣的魂,叫什麼,是何身份,有何謎題,有何怨恨,又因何而死……

他不得不又咬緊牙關,忍下疑慮,生怕被魏郁春察覺到後,她便會趁他不注意逃去他尋不到的天涯海角。

沉默便代表了默許。

因為關阇彥的沉默,陶明案越發感到思緒黑暗,他不敢置信:“世上豈真有鬼神?難道不都是罪人掩耳盜鈴、裝神弄鬼的手段麼?”

魏郁春好似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緻命性,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也是個曾經實實在在死過一次的鬼……她興許是心虛,所以違心道:“陶司直不必憂心。世上有一種魂病,往往在人受過其難以接受的打擊後誕生。阿卟應是無法接受妹妹的慘死,所以幻想自己已與妹妹一體同心,共同複仇。”

關阇彥不假思索附和他,說話動作都是那副天衣無縫的作态。

“是,他妹妹名叫阿菊,才小十多歲,按他現在的做法和說辭,之前布下芳櫻樓重重機關、和關昀洲你來我去的人理應就是阿菊,一個十多歲的孩童,她能做到這些嗎?不過都是阿卟的一廂情願,但他卻一直在逃避這些,害怕面對妹妹早已死去的現實,所以假想出了自己已與妹妹共生的狀态。”

“竟是如此。”

陶明案一時難以訴清内心的感受,一邊嫌惡又一邊憐憫,但這種人,早已不配得到憐憫。他旋即按照關阇彥所說的那樣,将自己置身事外,以外界的目光審視此事,而不是以身作餌試圖去理解犯人的難處。

陽春菊已徹底變成了妹妹阿菊的狀态,他夾着嗓子,忽地從地面上掏出來一沓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票子,那沓票子壓厚實了竟真有成年男人一拃寬的厚度,像個本子一樣,落在地面上時,摔出了沉悶的聲音。

“呵呵呵,我說,你們不是想從我哥哥那邊知道那些該死的松脂是從哪裡來的嗎!你們查他的留賬當然查不出個所以然……哈哈哈,你們若是能查得出來便怪了,因為……那些松脂,可是我的!是周裕之給我的!是我拿命……換來的!”

“阿菊”聲音凄厲無比,他話音本帶着神經質的笑意,可說到最後,聲音嘶啞了不少,甚至有着迫不得已的哽咽之意。

他好似隻顧着發洩自己的情緒,忘情地将自己完全投入到了這個角色之中。

說實話,正因為他的太過忘情,那些瘋言瘋語才叫人實在聽不明白。

陶明案剛好站在最前頭,他拾起來被“阿菊”丢來的票本,神情鄭重,他小心翼翼地翻開它們,好不容易一直繃着的嚴肅狀态逐漸坍塌,他的眉頭竟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

那“阿菊”竟是最快看出陶明案難堪的人,他獰笑起來,舉着手,拍掌大笑,笑得眼淚都噴出來了。

可此時的陶明案複擡首看回“阿菊”的時候,望着他那本該璀璨明亮的眸子蓄滿淚光,一時忽略了他的笑聲,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在笑……還是在哭。

那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票子,每一頁都書寫着周裕之罄竹難書的罪行。

這些厚得一手抓不下的票頁,竟無一不訴說着一個恐怖的事實——真正的阿菊——阿卟的妹妹,是它所針對的唯一的受害者。裡面詳細記載了周裕之如何折磨阿菊的所有細節,他好似對這個小女孩情有獨鐘,世間最為龌龊下作的惡心把戲都用在了她身上,一張票頁,僅僅代表一次完整的玩虐。

然而……陶明案發現自己手中竟握着少則三百來張的票頁……

陶明案更清楚,這沓東西,不過是周裕之暴力行為的冰山一角。因為像阿菊這樣的姑娘,多得叫人差點數不過來,那融玉閣中埋了幾十具女屍的屍坑便是證據。

關阇彥和魏郁春看着陶明案那副無措而極度憤怒,以至于渾身顫抖的模樣,他們心感莫名,因為陶明案不是個善于外露懼意的人。

那疊票頁上到底寫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他們上前過去要看,陶明案也不願多解釋,他奮力把手裡的東西往他們那裡一丢,毫無君子風度,滿心厭惡和恐懼,活似在丢一隻髒物。

他呼吸急促:“你們自己看。我……不想說。”

“哈哈哈哈哈哈!!!久聞陶司直大名了,雖一副冰山面貌,卻仁愛寬厚、明辨是非!陶司直可是不忍了?!你同情我嗎?!所以你才不想解釋你看到了什麼,沒關系,我慢慢說給你們聽呀!!!”

“阿菊”爆發出悲切的狂笑聲,仿佛在說得不是什麼人間悲慘,而是一件好笑得不能再好笑的笑料,聽得衆人隻覺刺耳。

關阇彥和魏郁春剛接過東西,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阿菊”便抱着裹着屍體的燈偶念念有詞起來:“十二年了,劉春盛那個狗東西逼死了我娘,又因欠下巨額的賭債,把還在襁褓中的我賣了,當時我剛滿八歲的哥哥撕心裂肺地哭了三天三夜,哭得差點暈過去,喊着求求爹把妹妹還回來吧!呵呵呵……劉春盛哪裡會管他,他那麼自私!要不是哥哥有自理能力,他隻恨當時也沒将他一起賣給别人!□□日哭,夜夜哭,趁晚上劉春盛睡着了,就偷偷跑出去找我的下落,找不到就蹲在阿娘的墳頭吹着夜風睡覺,喊着關于我和阿娘的夢話。我和哥哥都長得随娘,偏偏也是娘最疼我們,最舍不得我們……”

“本以為日子會消停下來,誰知道劉春盛還是不知悔改,賣我的錢很快就花光了!他帶着我哥哥一路逃跑,輾轉多地,苟延殘喘兩載,最後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他便将哥哥也賣了去。十年前的冬天,長大的哥哥變得和我一樣,徹底沒了家。他跟着買走他的典座一起生活,發現典座不過将他當作發洩愛子情緒的物件,根本不是發自内心對他好,那時,他早已厭惡所有的虛情假意,厭惡世上所有的父親。”

“哥哥一心尋着我的下落,一邊故意布局,裝作染上賭局引導典座步步踏錯,最後在十五歲那年,如願以償地、再一次被所謂的父親賣了去,買走他的地方便是芳櫻樓……那時,哥哥已經找到了我的下落,知道我也在這座樓中,可他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将我贖走,甚至連踏足進去一步的資格都沒有,于是,他便将自己賣進去,和我作伴。”

“阿菊”忽地語氣平靜了下來,嘴角甚至還挂起了和煦的笑容,不知是何等美好的回憶将他溫暖了去。

他說:“我過得不好,但好在年紀尚小,備受姐姐們的照顧。要知道,我當時才是個六七歲的小丫頭呢。哥哥找到我了,他當了樓裡的龜/頭夥計,經常偷偷給我順糖過來吃,還跟我承諾,等他準備好了一切就會帶我離開。我信以為真……誰知道……誰知道!誰知道!!!周裕之那個畜生來了!!!他毀了我,毀了我哥哥!!!”

“我七歲的時候,周裕之便一眼看上了我,說我生得可愛漂亮,騙我陪他玩着他那惡心的把戲!他用龍骨香迷暈我,他脫開他的褲子,把他那髒得!恨不得灌了整個茅坑的東西塞過來!!!”

“我被吓壞了,可我沒有力氣抵抗,直到……我的頭發、我的手指、我的胸口、我的雙腿……我的下/體都被那惡心的氣味入侵了。溫暖的被褥将我吞沒,血液像是水流止不住地流,我好疼,哭着說停下,可那畜生卻一遍一遍地說,他想要和我融為一體……所以我恨那惡心的迷香!我把它們全部摧毀了!你們難道不應該稱贊我嗎?隻有這樣,這世上才不會再有像我和那些姐姐們一樣可憐的女孩們了……”

光是這段文字,便足夠讓所有人窒息。關阇彥頭一次有這麼強的回避欲望,他緊握住的雙拳已是顫巍巍。魏郁春亦是愕然張口,瞳孔縮如松針,兩行淚不知不覺的蓄在她的眼眶裡。

陶明案眼眶已經紅透,他竭力克制情緒,可放出的聲音依舊似脫缰了的野馬:“夠了!不要說了!”

“阿菊”也哭了,可他還是在笑,笑得比哭還難看:“你以為這就夠了嗎?!!!這算什麼?!!!”

“周裕之不知何時發現了我哥哥的身份,他知道我哥哥一直為了帶我逃走,埋伏在樓中多年,遮掩與我的關系!!!他知道我哥哥一直在籌集各種費用,路費、食宿……所以!他利誘我,隻要陪他玩一次,他就會給我很多錢财,給我松脂,給我寶石,給我名貴的寶貝!他說,我哥哥為了我一直過得豬狗不如!我哥哥本該過着更好的生活,卻為了我……一次又一次背棄身為人的尊嚴!!!你們可知龜/頭夥計是什麼?!”

“阿菊”忽然一轉語鋒。

龜/頭夥計,便是挑的長相還算不錯的少年,從小培養後的養在花樓裡,以供斷袖男人取樂的人物!因備受歪風邪氣的熏陶,長大了識不識字不好說,但是認不認的清自己的性别的問題卻十有八九會出現。那不男不女的蘭花公子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看着還算正常的吳言卻也是陪客多次,看着正常,但渾身上下怯弱不已,毫無男子陽剛之氣。

最後便是阿卟,精神分裂嚴重,此時便是自己是誰都辨不清,還沉浸在自己與妹妹同生同死的幻境裡無法自拔。

衆人對此心知肚明,也知道這些上不來台面的内容叫人難以啟齒,他們選擇無言。

“阿菊”嘶吼:“若不是周裕之,我可能到死都不知我的哥哥為我付出了多少!!!我愧疚,悔恨,埋怨。所以上當了,被利用了,因為周裕之信誓旦旦地和一個小丫頭說,隻要乖乖聽話,他便會給他越來越多金銀财寶,這樣她的哥哥就不會再出賣尊嚴吃苦了!她隻要多吃一些苦,就能将錢攢夠,他就會放她走,放她帶着自己的哥哥一起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那些松脂珠寶,都是我受盡痛苦後裝作無事時送給哥哥的,騙他,這是哪位姐姐送給我的玩具,哥哥不懂這些,哪裡知道這是寶貝還是什麼逗弄小孩的玩具……所以你們當然查不出來它們究竟從何處而來。”

“周裕之那個畜生,他怎麼可能會信守承諾?”關阇彥眼中愠色已濃。

“是啊!他沒有!!!他把我哥哥也抓來了一起取樂!陶司直,你方才不也從那些票頁上看到了嗎?!”

“阿菊”哈哈大笑。

被點到的陶明案滿臉鐵青,好似被重重的車轍碾過一番。百般情緒流動在他的神色上,将他那淡而無味的情調調節得亂如雜麻。

他隻恨自己不能跑回黑水寨,親手把周裕之千刀萬剮了去!

“後來,周裕之沒有再碰我,他把我和哥哥當作了可以演戲滿足他那惡趣味、供他取樂的猴子,在布滿了紅帳、滿是龍骨香的屋中,教唆、鞭打、威脅、逼迫着我們脫去衣裳,赤身裸/體,做着那些龌龊的動作,兄妹融合……哥哥哭,哭完了妹妹又哭,妹妹喊疼,哥哥抱頭說愧疚說抱歉,周裕之卻咧着那他滿是爛牙的嘴,笑得開懷。屋内周裕之的陪床姑娘還有很多,她們站在周圍一起看着我們兄妹二人的赤/裸表演,渾身發抖,卻被逼着扯着嘴唇一起笑,誰若是不笑便被一刀入腹,送入屍坑!”

“直到最後,我也死了,和那群可憐的姐姐們一起埋進同一個屍坑,等待糜爛。”

語罷,“阿菊”聲線已弱,滿臉倉皇,淚水洗面,妝容徹底融化,他訴完悲劇,也沒了力氣,發洩完了的他已是心灰意冷。

他的臉再度抽搐起來,一頓形容的改變,衆人知道,他又變回了阿卟。

他将倒在地上的燈偶重新抱起,聲線恢複平常,他頂着淚容悲戚地搖着懷中的燈偶,将其完全視作了妹妹的軀體。

他緩緩地搖,好似把自己當作了在水面上輕輕搖蕩的小船,哄着船上的孩童安然入睡。他面向妹妹時的表情是那麼地溫暖,他溫聲起來,話語顫抖不已。

“妹妹最喜歡的花便是陽春菊了,哥哥未來得及為你收屍……隻好偷偷在夜裡那畜生不在時,狼狽地挖開泥土,往你的手心塞上幾粒花種……怪我沒有早點發現你的心思……怪我當時太過怯弱,沒能親手殺了周裕之為你報仇……如果我早點帶你走,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個結局了……阿菊啊……阿菊啊,莫難過……阿菊……阿菊……穿花衣,戴花冠……唱小歌,跳小舞……自由自在……多快活……”

說着說着,他便哼起了類似童謠的調子,随着那輕輕搖擺的動作一起搖唱……

這一出自說自話的戲落幕,三人隻覺頭腦發昏,渾似做夢,仰望樓頂,好似也覺得它已經飄散飛塵,目裡暈眩。後來又感覺到腳底松動,好似天已搖地已動。

三人都差點沒反應過來,那阿卟不知何時竟将最後一半柱子劈下,樓要塌了!

那阿卟慘笑着望着他們,好似在望一處從未出現過的風景,眸色不再那麼昏暗,倒是存了幾分光明。

他已是勝券在握,死不死,生不生,有甚區别?

那些票頁将是壓垮周裕之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将它們送到了三人手中,無怨無悔,已是堅信它們會是正義最後的見證者。

他在最開始時就在嘴硬,他沒有想過真要殺他們,種種行為不過是在洩憤,他厭煩他們阻攔他的行為。可洩憤後,他心底還留存了幾分感謝。

感謝衆人皆醉之時,唯有陶明案還肯站在光明之中,為被厄運波及喪命之人伸冤。

最後一刻,三人奔向出口,借着最後一線光亮,陶明案瞥見了阿卟張開的口型——“我将和我的妹妹埋在同一片土地,陶司直,還望成全。”

此時,陶明案才明白他的用意,他既不希望他們繼續追究他身後之人,也不希望最後這最重要的證據被浪費。

也許隻有徹底屍毀人亡才能将慘劇收尾,也許他也深受邪術控制之苦,拼死也要用這樣的方式斷開别人尋找幕後指使之人的線索……

也許,他很厭惡最後因罪名被押送監牢,與妹妹無法再相見……總之,眼看着樓塌了,他和他的妹妹都淪為一抔泥土了,沒人再能找到他們了,這是他所求的結局。

當真是個複雜而可悲的人物。

陶明案不忍再看他,隻是認真點了點頭,好似也在與他鄭重道别。

此刻,他明知阿卟罪孽深重,可他卻真的無法做到完全跳脫世外,将他的那些苦難視作不見飛煙……他恨自己為什麼做不到真正的公正,再也怪罪不得他了……也許,這種憤恨便是人性最高光之處,永遠懷抱憐憫之心。即便經曆頗多,可他卻依舊倍感成長。

三人離開,身後再度傳來轟天般的震動聲,漆黑的灰塵亂舞,将三人渾身上下潑了個盡,無一不狼狽。

再度回首時,萬物歸寂,魏郁春不敢想象,當年那麼威武高聳的瓊樓,轉眼就化為了垂頭可見的爛泥瓦。

她認真道:“眼看他起高樓……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從未想過,曾經書本中不過輕瞥一眼的字句,竟這般沉重。”

芳櫻樓案結。

陶明案續寫案呈。

阿卟就是陽春菊本人,潛入杜宅主導盜竊的人是他,引導關昀洲深陷歧途的也是他,夜晚裝作無辜人拖延時間放出燈偶人偶作亂的也是他。

衆人之所以沒能盡早斷出他的真身,也是被迫無奈的事,此人模樣天生幼稚,任誰都不可能認為,他竟已滿二十歲。他堅稱自己不過十五歲,彌天大謊撒得太久,就連作為身邊人的吳言也被騙過了。

另外,他不明的松脂下落也為他撇清了嫌疑。幸好杜宅西窗之事幫衆人識破了阿卟刻意的僞裝,要不然,誰都不可能想通為什麼模樣高大的陽春菊,能潛入那麼小的窗子,更沒辦法盡快斷出阿卟就是陽春菊的秘密——陽春菊是阿卟,更是阿菊和阿卟兄妹二人悲劇的結晶。

也許阿卟至死都還堅信妹妹從未死去,而是一起協助他複仇,重梅軒的夜晚,他是否當真以為自己是在為正在外面埋伏偷屍的妹妹拖延時間呢?可那些機關、燈偶……難道不是他親手做的嗎?他的幻想一直支撐着他,這是他複仇和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至于,阿卟究竟是如何利用機關和燈偶打開風箱,又啟開棺材的細節,應與高超的牽引之術息息相關。既知如此,其實是如何牽引的,便皆沒有了繼續探求的必要。

人死燈滅,刨根問底有何意義?倒不如給死者留個清靜。

還有一直活在傳聞中的幫兇“隐華畫師”定早已兇多吉少,幕後人喜好拿捏人性将其利用,可一旦成為棄子,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陶明案卷上所有案呈回大理寺,将周裕之所有罪行一個不落全部記上,僅此而已還遠遠不夠,張泉輝口供直接牽系周尚書買官賣官之罪,但因張泉輝寄往朔州的信件還未追回,這條線索隻得暫時擱置,他計劃立馬秘密去徽州等地搜尋周黨共犯證據。

櫻樓罪、徇私舞弊罪加起來,不光是周家,所有大共犯皆是個滿門抄斬、流放邊疆的結局。

因為類似阿卟、張泉輝這種涉案人員皆已死去,所以這案子辦起來已是不難。不過稍稍在大理寺停留了一日,他和章念就收拾好東西出發了。

另外,櫻樓塌,即便賬本還在也都已灰飛煙滅了,杜老爺和杜夫人不得不另尋辦法。

翌日,杜明案再度醒來,他父親杜詠剛好尋遍人脈,發現徽州還有牙人留存了和杜家往年的交易憑證,剛巧不巧和陶章二人順路。

所以杜明堂還沒來得及和關阇彥魏郁春二人打招呼,就跟杜詠一起坐上了陶章二人的順風車。

清晨,杜宅,因為前幾天太過疲憊,魏郁春醒來時便已将至日中。這個點,宅子裡本該人來人往,聲音鼎沸。但今日卻出奇得安靜。她随意梳洗一番,出門時剛巧碰上二位杜夫人的貼身婆婆,兩個婆子向她問好。

婆子和她三言兩語聊了幾句,她這才知道宅子安靜的原因。

杜老爺和杜明堂去了徽州,杜夫人為給他們祈福,早早就去了寺廟,估計就留在那裡吃齋飯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魏郁春了然颔首,也不禁冒出個疑問,那關阇彥去哪裡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可不是個安分的人。那婆子活像有讀心術,沒等她開口,二人便解釋,關阇彥也是很早的時候收拾好了包袱,出門去了,貌似是追尋張泉輝的信件了,聽說至少要十日才能回來。

十日!

魏郁春立馬就被這個數字勾去了注意力,芳櫻樓落幕,魏瀾清也得到了她應有的報應,接下來,她正應該離去了,魏仲傅和周尚書瓜葛頗深,若她利用好這層關系,便也能将魏家一起拖入地獄,這是她複仇的最後一計。

但那關阇彥不是個好糊弄的主,誰都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暗窺她的去向,即便他的确保證過。

如今,關阇彥不在,她去哪裡誰都管不了她,他不可能再找到她,也再也不可能知道她過去的身份!真是天大的機會!

她一陣欣喜,飯也想不起吃,就輾轉回屋,偷偷收拾起了準備離開去朔州府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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