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吉明白這是一個陷阱,但他避無可避。
他跟着齊揚穿過樹林。
那輛黑色的SUV停在林子後偏僻的石子路上,車前站着七八個五大六粗的壯漢,每個人手裡都持着長刀短斧,白刃反着冰冷的微光。
張曉吉看着齊揚走到車前把門推開,車門後黑洞洞的,像是一隻蟄伏在黑暗裡怪物的巨口。
齊揚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明明了?”張曉吉問道。
“你上了車不就知道了?”他笑着對車裡揚了揚下巴。
“你究竟想要什麼?”張曉吉手插在上衣的口袋裡,眼神暗了暗。
齊揚将嘴裡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又掏出一根點上。
他走上前幾步,臉上玩味地看了會張曉吉,用夾着煙的手
“你看你,成日給你那表哥當牛做馬,跑動跑西的,心裡就沒一點的憋屈?”
“我是想幫你,你明明是幹大事的人,在這裡束手束腳算個什麼事?”
他說着指了指石子路延伸出去的方向。
“這條路通往邊境,我說過,我們齊家有大的生意找你合作,隻要願意,包你吃香喝辣。”
“什麼生意?”張曉吉眯了眯眼問道。
“有興趣?上車再聊。”齊揚謹慎而狡猾地揚了揚眉笑道,“誰知道你有沒有偷偷錄音什麼的,哈哈哈,開玩笑的...”
他大聲幹笑着示意身後人上前搜身。
而這正合了張曉吉的意。
兩名壯漢走上前剛朝張曉吉伸出手,夜色中便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如同有誰無意踩碎了一片枯葉。
随即一聲慘叫劃破了天空,驚起林間飛鳥。
本想伸手控制住張曉吉搜身的壯漢此時正緊緊握着自己的右手腕,他的右手此時無力地以一種不可思議地角度往後耷拉着。
他連連慘叫不已,吃痛地直接躺倒在地上打起了滾。
張曉吉手裡握着之前和狼對峙時拿出的甩棍,還好自己當時順手揣在了兜裡。
在掏出來的頃刻間,堅硬的棍頭便準确而無情地敲碎了對方的手腕骨。
另一位一起上前的齊揚手下,花了數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忙擡起手裡的斧子砍向張曉吉。
張曉吉一個側身躲過,對方砍了個空,被自己的力氣帶着往前走了幾步,正準備回身再砍的時候,隻迎來了當頭一棍。
齊揚見狀忙後退到了幾個手下身後,臉上卻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哈哈哈,能見你出手,難得,久違,哈哈哈...”
他興奮地鼓起餓了掌,并示意手下道,“你們快上啊,我還想看好戲呢!哈哈哈...”
幾個手下互看了幾眼,決定一起上。
張曉吉撿起地上的一把斧頭朝着首當其沖的兩人扔了過去。
為了躲避飛旋而來的斧頭,兩人居然撞在了一起。
罵罵咧咧間,張曉吉已經沖到了面前,甩開甩棍,高高舉在空中揮劈了下來,瞬間便将一人擊倒,随即矮身躲過另一邊揮來的冷刃,再以退為進,将手裡的長棍送刺了出去。
棍頭紮紮實實地擊中了一人腹部,疼得對方直接捂着肚子跪倒嘔吐了起來。
剩下的幾人猶豫間卻是聽到了身後槍上膛的聲音。
“上啊!哈哈哈,不想死就上!”
齊揚掏出一把槍,居然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手下。
背對這樣的瘋狂老闆,幾人隻能大聲吼叫着給自己鼓氣,繼續沖了上來。
張曉吉雙手持棍,後退一步格擋下同時劈砍下的白刃,對手被振得虎口發麻,後退幾步,張曉吉乘機一個迫步橫掃,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時間便将他們擊倒在地。
不知是誰帶血的牙齒在月下劃出一道弧線。
他手裡持的是棍,但大開大合之間分明用的都是刀法,齊揚幾個隻有蠻力的幫手根本不是對手。
随着最後一擊重重揮下,張曉吉擦去臉上沾到的一點血迹,回頭看向了齊揚。
齊揚手裡劫持着趙明明,明明不省人事地低着頭,槍口對着他的後腦。
“謝謝你,很精彩,再次證明我對你的賞識沒有錯。”
他一臉得意的黠笑,“上車吧。”
明明在他手裡,張曉吉隻能暫且妥協,走到了車門口。
“把孩子先放了。”他目光冷然。
“當然,但是得先委屈下你了。”
他說着敲了敲車身。
從駕駛座下來了一個中年人,和那些面生的打手不一樣,張曉吉認得他是齊家人。
像開車司機這樣的活,齊揚隻會交給自己信任的人。
中年人在齊揚的示意下正将張曉吉的手捆在身後。
此時林子裡依稀傳來幾聲窸窣的腳步聲,但齊揚并沒有意識到。
他正得意洋洋地對張曉吉吹噓齊家在海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