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柒:“……”我應該知道什麼?
紀筠邁着步子上樓去了,隻留二人大眼瞪小眼,楚明霁煞有介事地看着進來的影柒:“逼嫁?”
這事蘇沐沒在信中提過。
身邊的同僚已經有些時日沒見着影柒了,方才他和紀筠一塊進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現在全都圍在這聽戲呢。
影柒坐如針氈,把來龍去脈都給交代了一遍,生怕主子誤會他與紀姑娘的關系;“反正就是這樣,紀姑娘一得知主子來了淮州,便提議要來淮州。”
“紀姑娘毅力過人,這一路都是騎馬過來的,定是想早點見着主子,所以才會這麼拼命趕路。”
楚明霁扯了一下唇:“看來是赤虎死了,廣甯侯府開始着急了,想在紀将軍凱旋回京前将這樁婚事給定下。”
待木已成舟,再無可挽回。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楚明霁朝影柒遞了個贊賞地目光:“你幹的不錯。”
影柒被他們帶去個空房間休息,住在這家客棧的大部分都是他們的人,他們人數過多,不宜一塊進城,容易引人耳目,暴露行蹤。
楚明霁對這次的事本來就是秘密調查,調查這些年瑞王和這淮州到底牽扯有多深,淮州又有什麼值得他堂堂瑞王傾入這麼大的時間與精力。
這些事文昭帝讓楚明霁秘密調查,切勿聲張,是以這次帶來的人手都是平時征戰沙場的精銳親兵。
楚明霁沒想到紀筠會因為被逼婚來了淮州,他本來還打算快些了卻了此處的事,早日回京的。
現在看來,大概能在這淮州多待一陣子,順便感受一下這方水土的風土人情。
紀筠趕了好幾日的路,整個人腰酸背痛,全身都不舒服,原本按照之前的腳程他們現在已經到了,隻是紀筠在路上實在體力不支,最後在一家客棧休息了兩日。
她本以為楚明霁早已入城,沒想到會在這家客棧碰上。
夜間,紀筠沐浴回到房中,聽見門外傳來“扣扣”兩聲叩門聲。
楚明霁立在門外,手裡抓緊一個小瓷瓶,這是擦傷用的藥膏。
新手剛開始騎馬,時間長了大腿内側皮膚容易被磨紅腫,她一個女子細皮嫩肉的,擦傷在所難免。
聽見門開,楚明霁垂下眼,裡面的人探出個頭來,看到外頭是他,又将門敞開。
少女剛沐浴過,身上穿着件素白的短襦長裙,頭發散亂地披在肩頭,處于半濕的狀态。
于是在門向他敞開的瞬間,女兒家濃郁的花香蹿進他鼻中,聞到絲絲縷縷的香味,楚明霁竟一時忘了開口說話。
紀筠順了順半濕的青絲,朝他遞了個目光:“你來找我何事?”
沉默半響,楚明霁握着手裡的東西舉到她面前,張開手:“給你的傷藥,下次可以找輛馬車,沒必要折騰自己。”
“如若你嫌那馬跑得慢,雇兩匹馬拉車便是。”
紀筠底下頭去,肩膀微微發顫。
“你笑什麼?”楚明霁不明所以地問。
“楚明霁。”紀筠朝他走進一步,注視着他,兩人的距離本來就近,她又走近一步,方寸之間的距離連彼此的心跳聲都清晰了起來:“你是在關心我麼?”
楚明霁往後退了一步,揉了揉炸的發紅的耳朵,沒好氣道 :“少自作多情了。”
“藥你拿着,我走了。”
楚明霁背過身去,幾步已經走到門外,卻被身後的紀筠叫住:“等等。”
他腳步頓住,轉回身,對上少女秋水杏眼,冷道:“什麼事?”
“你在這客棧耽擱這麼久,難道不就是在找一個合适的機會進城麼?”紀筠透過窗台,望向淮州城的方向:“因為不想不打草驚蛇。”
“你應該是打算先進城探個究竟的,但你一個外鄉人入城實在太惹眼,應當還需要一個人,同你一起進去吧。”
紀筠這才來沒多久,竟将他們現在的情況猜的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楚明霁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不知紀姑娘有何妙計?”
紀筠不緊不慢道:“妙計倒說不上,不過我确實有個辦法,能讓守城的人不懷疑我們。”
“你有何辦法?”
紀筠聲線平緩,殊不知說出的話有多麼駭人聽聞:“我們可以假扮‘夫妻’或是‘兄妹’這樣可以放輕守城之人的警惕心,方便你調查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楚将軍覺得如何?”
楚明霁喉結滑了滑,用見了鬼一樣的眼神看着她:“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