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娴隻拿走了一個,另一個古思钰留給自己吃,她洗幹淨擦着皮兒上的水,一口咬上去。
今夜的蘋果格外甜,她吃着蘋果,去陽台站着擡頭往上看,樓上沒亮燈,那麼黑,不知道霍君娴在幹嘛。
夏夜星星璀璨,一輪彎月撒着把把白光,林子裡的蟬蟲還沒歇,亂七八糟的聲音一塊叫着,葉子稀稀疏疏地抖動,再晚點起了一陣風,四周變得不那麼熱了。
古思钰剛準備進屋,樓上的燈開了,昏昏暗暗點了一盞,她仔細判别位置,好像是浴室的燈,古思钰咬了最後一口蘋果回了房間,她也要洗個澡。
之後一個星期,霍君娴依舊天天去後院,鄰居也依舊沒出現,霍君娴最初哭過就再沒哭了,每次坐在那裡撫摸狗,小泰迪看起來很沮喪,她哄着泰迪,泰迪總是悶悶的叫喚兩聲。
泰迪沒人類腦子好使,它每次出門很興奮,撒開腳丫子往前跑,跑到地方就變得悶悶不樂。
說實話,狗都知道不開心,霍君娴就不知道嗎,為什麼還要堅持,她總不會跟狗一樣傻吧?
霍君娴這麼專情的嗎?
那些外表冷漠、清冷的人,實際最專情,内心最熾熱了。
真叫人心疼。
有次霍君娴抱着坐在樹下,泰迪從她懷裡跳了下來,霍君娴去拿繩子,泰迪一直往前面跑。
古思钰站在樓上喊,“喂,霍君娴。”
霍君娴慌忙之間擡頭看她,眼睛沒水光,那張絕色的臉上帶着濃郁的惆怅,看完她後眼簾垂下。
“我陪你玩啊。”古思钰說。
聲音比較輕柔,沒方才喊人的輕狂,古思钰拿出十足的誠意,她再一次從上面跳下去。
這裡下去比較快,她一刻都沒讓霍君娴等,很快坐在霍君娴旁邊,她望着霍君娴,霍君娴表情淡淡的,還是把她當空氣,這點讓古思钰非常不滿意。
古思钰走到草坪中間喊泰迪,一句“小玉”實在喊不出來,她沖着泰迪拍拍手,“過來,傻狗。”
小泰迪扭頭看她,古思钰從兜裡摸出一個紅色小皮球,小泰迪眼睛亮起,轉頭沖着她撲過去。
古思钰把小球抛來抛去,等小泰迪過來她立馬往前抛,小泰迪瞬間奔過去接球,然後咬着跑回來。古思钰伸手去接,小泰迪一個急轉彎跑到霍君娴面前,它仰着頭汪汪叫,兩隻耳朵抖啊抖,讨好它的主人,讓主人表揚她。
霍君娴把它嘴裡的球拿下來,摸摸她的頭,語氣溫柔:“哇,我們小玉真棒。”
她再把球往前扔,小泰迪飛奔着去撿,古思钰也跟着泰迪跑起來,跟這個白色的小家夥一起搶。
來來回回,古思钰根本搶不過小泰迪。
小泰迪興奮地在地上打滾。
有次古思钰搶到了,她把球放在掌心扔來扔去,沖着霍君娴眨眼睛,心裡琢磨着:“這下該跟我說一下話吧。”
她不介意被叫一聲小钰。
然而,她還是沒聽到,隻有小泰迪在汪汪汪地兇她。
真可悲。
古思钰歎了聲氣,霍君娴在旁邊皺了一下眉,小泰迪立馬不兇了,古思钰可得意了,她去挑釁泰迪,說:“看到了沒,你主人她是向着我的。”
看小泰迪要發怒又不敢的樣子,她心裡很爽快,靳遠森那個傻逼都怕是沒這個待遇吧。
午後兩個小時,都是古思钰陪着她們過的。
玩夠了,往回走的時候,古思钰跟在霍君娴後面,小泰迪趴在肩頭汪汪叫,古思钰說:“這麼熱的天,以後别等了,跟我玩兒不開心嗎,嗯?”
星期六下午三點,霍君娴沒出門。
古思钰也不打算去陽台了,太曬了,
噢,對了。
古思钰的高跟鞋還在樓上,她得去拿。
她往樓上走的時候,正好靳遠森從書房出來。
“你去三樓做什麼?”靳遠森看着她,目光懷疑,他這人生性多疑,知道古思钰天天去三樓,多半要問她為什麼不去霍君娴房間找财産。
古思钰說:“拿高跟鞋。”
“嗯?”
古思钰說:“昨天去三樓的時候,你老婆突然回來了,沒辦法,我隻能從陽台翻下去。”
靳遠森低頭看她的腳,像是在打量有沒有受傷,這種目光跟霍君娴看她有點像,霍君娴也盯着她的腳看,但是靳遠森看她的眼神很惡心。
“受傷沒?”靳遠森關心的問。
“好像扭了一下。”古思钰說。
“受苦了。”
“嗯哼。”
“你怎麼不跟我說?”靳遠森語氣關心又責備。
“又沒偷到什麼東西,怎麼跟你說?”
這個理由合理,靳遠森信了,他點頭,說:“我待會出門,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古思钰心說:想要錢。
禮物什麼的她不想要,錢最好。
她想了想,“暫時沒有,想到給你發信息,你幾點回來?”
“看情況,也有可能明天回來。”
“行。”
古思钰直接上到三樓,再下來,手上拎了一雙高跟鞋,她沒穿,赤着腳走到樓下換了雙拖鞋。
靳遠森站在她旁邊,往底下客廳瞅了一眼,再看向古思钰,那表情像是在說,今天也要抓緊。
“知道了。”古思钰懶懶地敷衍。
“今天她應該也會出門,你記得……”
“你手還疼不疼?”古思钰關心着他,目光瞥向他還纏着繃帶的手,小泰迪不知道打哪兒沖了出來,對着樓梯間汪了聲兒。
靳遠森垂下眼眸,手往後移,“走了。”
“晚點回來。”古思钰跟他揮手。
方才古思钰拿鞋子的時候,往陽台下面看了一眼,樹林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她覺得很爽,跟靳遠森掰扯了一會兒也沒影響到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