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從兜裡拿出手機,頁面還停留在之前的付款成功界面上——她原本坐在門外已經訂好了半個月另一家學校旁的酒店套房。
隻不過一早上起來收拾行李有點累才坐在外面睡着了。
沒想到居然成功搬進來了。
常梨覺得自己簡直是有點厲害,如今已經順利潛入目标人物家中。
許甯青走後屋裡就隻剩下常梨,餅餅在沙發底下窩了一會兒後便乖乖鑽出來,常梨把它抱在懷裡。
肥貓睡夠了,平時總眯成縫的眼睛這會兒也睜大,像兩顆精緻的玻璃球,顔值回升。
常梨俯下身,額頭貼着它毛茸茸的肚皮。
少女清澈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内響起:“我好像真的一見鐘情了呀。”
常梨近距離地和餅餅對視,杏眼一彎,“讓他做你爸爸好不好?”
随即一想不對,餅餅叫自己姐姐,怎麼能憑空多一個爸爸出來。
少女“唔”一聲,漂亮的眼睛彎着,眼尾翹起,像隻涉世未深的小狐狸,“等我再長大一點兒你就叫我媽媽吧,所以餅餅以後還想吃罐頭的話,得學會好好讨未來爸爸的歡心。”
回應的是一聲黏糊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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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裡出來後許甯青直接開車去公司。
許甯青這27年來自由灑脫,大學畢業後也沒進入父親許承手下的任何公司,自己創業,昨晚出事的州遇連鎖酒店也是他名下資産之一。
說起來,州遇連鎖酒店最大的股東就是他,常老爺子也參了股,不過常家早年以餐飲酒業發家,後來又把觸手伸向高新産業,當初競争時大概也讓着他這個後輩。
可他再自由到底也是許氏唯一繼承人,一年前許承生了場重病,雖然已經痊愈,可也在不斷将手裡的産業往許甯青身上轉。
認識許甯青的人都了解他是個怎樣的人,雖然這手段、背景和身價都可以十足稱上年少有為,但他實在不像個正經人,身邊一起玩的圈子也多是同量級纨绔。
好在他還不至于把那些纨绔的臭毛病帶到工作上去。
州遇連鎖酒店昨天發生的事對當事人而言是“萬幸”,畢竟最後是個未遂的結果,不過這新聞一鬧出來對許甯青而言就是件極為頭疼的事。
連安全都負責不了還做什麼酒店?
許甯青一下午都在處理這件突發事件,終于把輿論和影響力壓下來,随後召開緊急會議處理追責并商讨應急措施。
等這事終于告一段落,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範孟明掐着點打來電話,那頭已經是響起勁爆喧嚣的音樂,想也知道在什麼地方。
許甯青這會兒挺累的,也沒什麼玩樂的興緻,但一想家裡還有個小鬼還是去了。
“許哥,我聽人說你家裡來了個小孩兒啊?”其中一個男人問道。
許甯青擡眼:“你消息倒是靈通。”
“哪兒呀,不是常家那寶貝孫女嗎,這消息想知道也不難,昨天州遇出事她好像就在那吧。”
許甯青這會兒一聽州遇就煩,淡聲:“嗯。”
男人又說:“怎麼不帶出來給大家也都認識認識啊?”
許甯青漫不經心地哼笑,屈指彈了下煙灰:“住我家的小孩,給你們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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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梨吃完晚飯躺床上就睡着了,再醒來時剛過夜裡12點。
有點渴。
常梨清了清嗓子,想起來晚上訂外賣時還有一瓶水蜜桃汁落在客廳桌上了。
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撈起手機趿着拖鞋走出卧室。
客廳燈還是暗的,沒有人回來過的迹象。
這都過零點了。
果然是私生活混亂。
常梨覺得自己有點慘,莫名想起那首老歌——《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她把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口,一邊點開手機,她睡得早,群裡有樊卉和孟清掬雙口相聲。
美麗卉卉:「我的梨呢!!!去哪了!!!真的進狼窩被狼叼走了嗎!!」
紅毛藏獒:「我覺得你可能把角色搞錯了,現在梨梨才是那頭披着羊皮的狼。」
美麗卉卉:「你不懂男人。」
紅毛藏獒:「呵,你懂。」
美麗卉卉:「你這隻紅毛汪瞎湊什麼熱鬧?」
……
最後一條信息是樊卉的語音,5秒鐘。
許甯青推門進屋就看到常梨站在餐桌邊,黑發披散,手機屏幕的光将她的臉照得煞白。
與此同時,是從她手機裡發出來的一條語音,聲音很響。
“梨梨沖鴨!今日潛入男神家!明日爬上男神床!!一鼓作氣!!三年抱倆!走向人生巅峰!!”
許甯青:“……”
常梨沒注意到他已經進屋了,清澈的笑聲蕩漾開來,又過兩秒,她開始咬着飲料吸管含糊着唱歌。
許甯青費力聽了下歌詞。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
善變的眼神
緊閉的雙唇
何必再去苦苦強求苦苦追問
愛過就不要說抱歉
……”
許甯青:“………………”
他輕輕咳了一聲:“小鬼。”
歌聲戛然而止,常梨擡頭,手機啪嗒倒扣在桌上,沒開燈的客廳徹底陷入完全的漆黑,她尴尬得想死,又慶幸他看不到她臉紅。
“小、小叔叔……”
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沒有聽到我唱歌,更重要的是有沒有聽到那段語音!?
下一秒許甯青就給出了答案。
男人直接擡手打開客廳的燈,啞聲笑了下,桃花眼輕輕眯了下,玩味又戲谑:“你還知道我是你小叔叔。”
常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