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是的。”
非常信奉“道聽而途說,非君子也”的許知禾剛才還想着守口如瓶,然而在好友面前,又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了。畢竟在這種“讨價還價”中,不能以五十元成交固然讓人松一口氣,然而價格痛快的跳水卻更令人難免怅然——本質上,待價而沽的“商品”是運動員本人不是嗎。
“那我覺得你不一定就是想多了,你全錦第二,一般正常人目标都是要往高了定的。我也覺得你就應該寫全能冠軍呢。”聽完全過程的江春曉似乎搞明白了,又似乎是更糊塗了:“我确實覺得孫導在點你呢。但這很正常的啊,說明他相信你的能力,看好你的發展,是不是?是好事兒啊。”
“看好發展也不能不切實際啊,第一名我哪是跳一跳就能夠到的?上次隻是小高姐晴姐她們都沒認真比……”
“呸!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好吧。今天一組又來搶我們訓練場地,本來一整天都該我們練杠子,結果下午去一看,嘿!她們已經在那練上了。還說什麼怕沈浮跑範兒所以得練一下,把跳馬道讓給我們,以後換回來。可是誰稀罕練跳馬啊?我又沒有加難度。”江春曉鼓起兩個腮幫子:“最離譜的是什麼你知道吧?早上我剛去新拿了一個護掌,落在場邊了。結果沒等我去撿,沈浮已經給拿去用了!結束了我找她要回來,她居然直接照着我臉上扔,也不給我擦一下,差點搞我一臉粉!還說什麼一個破護掌誰稀罕,沒有人會像我一樣故意占小便宜。”
“呵呵,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犯不着跟她生氣。”
“所以我說你該寫全能冠軍呀,就當惡心一下她呢,是吧。咱又不是輸不起。”
“哎算了,我慫。我就是特别怕尴尬,哪怕有一個人不小心看見了,記得我寫過什麼什麼目标,然後我又沒達到,我就會尬到腳趾摳地。”
“行行行,也是,就像你說的,估計這東西就是走個形式,也沒人真的想看,愛咋咋呗。我們不是隔壁男隊,從來都沒有什麼賽前宣言這種熱血傳統,對吧。”
自信滿滿說着這話的江春曉沒有想到,第二天全體人的目标就以鬥大的字打了出來貼在宣傳欄裡。而當下打斷了她繼續發揮的卻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随着許知禾小心開門的動作,走進來的是低着頭,眼睛紅紅的羅绮姐。羅绮姐什麼都沒說,隻是拽住許知禾胳膊,拉着她一起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個吐槽還意猶未盡的江春曉對着門後的鏡子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