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佳怡又吼:“想餓死林昭就留下!”
“死”字喪屍哥可懂了。
喪屍哥聽懂,喪屍哥出去。
歐佳怡劫後餘生,不住擦汗,眼皮跳得厲害,害得臉都跟着抽筋。
林昭讓她煮好先吃,“等你吃完,我關住許徹再過來,抱歉……”
歐佳怡擺擺手,示意林昭出去。
“你去吧,你不去他能一直杵在門口瞪我,我雖然身子骨不錯,但也消受不了。林昭,我的姐,你這不是養喪屍,也不是養兒子,是養了條會吃人的狗啊。”
林昭不喜歡這個說法。
許徹才不是狗。
不過歐佳怡要說就說吧,人吓懵了是會胡言亂語的,可以理解。
林昭帶走許徹,犯了難。
地下室的門全都壞了,許徹不能再關那邊,這棟房子有歐佳怡還有冬瓜,都在許徹的食譜,他也不能住這。
“看來隻剩你原來的房間。”
傭人房是獨立建築,距離主屋有一定距離,雜物間和車庫條件太差,暴雨天氣太潮濕。
林昭撐開傘,拉着許徹涉水而行。
許徹不想碰水,這幾天泡夠了,但是他更不想離開林昭,就這麼拉一步走一步,像隻懶惰的癞疙寶在雨中緩慢蹦跶。
終于到了。
林昭收傘,拿來毛巾,許徹彎腰,她笑了一聲,幫他擦臉擦頭。
“阿徹你是不是被卷進洪水了,頭發和耳朵有淤泥……”
許徹灰色的眼睛直直的,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嘴角内收的微表情還是被林昭逮個正着。
他這麼怕水,卷進洪水不知該多恐懼。
看來以後得教他遊泳。
林昭擦了又擦,目光不肯離開男生蒼白的臉,許徹将牙齒收得好好的,眼睛眨也不眨,死後皮膚回縮,本來就長的睫毛更長了。都說睫毛長的人良心好,林昭心想,這句話不賴,看,許徹回來了,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在暴雨天回來了。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
林昭打開房門,示意許徹進去。
“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出來,知道嗎?”
許徹剛做出口型,林昭就瞪住他,“要是敢說那個字,我們絕交。”
絕交是什麼意思?
許徹垂眸,一副思索的神情。
林昭察覺到他的疑惑,認真解釋,絕交就是再也不見面,再也不說話。
許徹嘴巴閉得死緊。
林昭又笑了。
灰色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她的笑顔。
這個眼神……
林昭鼻子驟酸,張開手要抱,許徹沒有反應,隻是一味等着林昭抱上來。
林昭咋舌,“哎,不能總是我抱你,你主動一點會怎樣?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
喪屍哥不動,肩膀跳出一隻不會讀空氣的小青蛙。
“呱——”
小青蛙跳走。
雨像不要錢一樣從天上漏下。
女生頭發濡濕,貼在臉頰,有點冷了,但是伸出去的手一直停在半空等應答,她似乎永遠等不到許徹的正面回應,一些情緒湧出來,混着暴雨一起,将世界反複淋濕。
“阿徹……”
林昭的手指動了動,慢慢收回。
許徹握住她的手,拉回自己腰間。
“痛……”
林昭低叫。
喪屍哥停住,指節分明的冷白大手搭住林昭瘦削的肩膀小心翼翼往下滑,直到勾住她溫暖的小手,才撒嬌似的握住甩了甩。
林昭靠在他懷裡,聲音比周圍的空氣還悶,“……你力氣太大,怕傷害我,所以就選擇不抱?”
喪屍哥不語,隻是一味握手手。
林昭說:“沒事的,别抱死了就行。”
許徹更不敢動了。
他知道死亡的含義,死亡就是絕交,就是永遠不再見,永遠不說話。
他不想和林昭絕交。
林昭不松手,許徹不松手,像個耍賴的小孩。
她歎息着仰頭,交代道:“不能打開窗戶,否則雨會進來。我在你房間安裝了呼叫器,遇到事情就按紅色按鈕。沙發很軟,放了驅蟲藥,不會有蟲,你不喜歡躺着休眠也别總是站着,那樣傷膝蓋,可以坐在沙發上,等到雨停了,我們一起出去打獵。不要傷害小狗和歐佳怡,他們不會取代你。”
……
林昭調試空調,等溫度到達許徹舒服的區域後,低聲問道:“你抓到那個異能者了嗎?就是他們當中看起來最好吃的人。”
許徹聽懂了,緩緩搖頭。
灰色的眼眸從呆萌變得兇戾。
林昭拍拍他的屁股,安慰道:“沒關系,抓不到很正常,他的腦子畢竟是活人的腦子,是要好用一點,姐姐以後會親手捉到他給阿徹出氣。”
許徹的死腦子突然應激。
“不是姐姐。”
“就是姐姐。”
“不是。”
“就是。”
許徹甩開林昭搭在屁股上的手,轉過身,蹲到地上,用健碩寬闊充滿雄性荷爾蒙的後背孩子氣地對着她。
林昭悻悻走出房間。
“阿徹,那我走啦。”
許徹撇過頭,灰眸幽怨地看着林昭,那種神态……
林昭噗嗤笑出聲,小跑進來用力揉他腦袋。
許徹垂眸,沒什麼表情地承受着,隻手指緊緊抓住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