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仿佛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天光仿佛被陰雲狠狠捂住,隻透下幾縷若有若無的光線,使天地顯得愈發昏暗陰沉。
林夕靠在一堵破舊的廢牆後,那牆體磚石剝落,仿佛在無聲訴說着時間的碾壓。她仰頭将手中能量液的最後一口喝下,喉嚨早已麻木,連那股藥味都無從感知。
她的喘息聲極輕,在這壓抑的空氣中幾不可聞。真正沉重的,是精神海裡那股難以言喻的起伏——像平靜湖面下的暗流。
黑狼擡起頭,深邃眼眸中透出警覺。
前方不遠處,有精神力正悄然滲透而來。
林夕原以為這裡早被遺棄,不再有哨兵和向導涉足。如今才明白,自己的設想太過天真。
三道精神波從不同方向靠近。
它們不急不緩,卻毫不掩飾。
林夕站在原地,背後傷口隐隐作痛,唇色蒼白,但她眼神未垂。
鐵皮後方的陰影晃動,一個男人緩緩現身。他穿着舊制軍裝,帶着金屬與酒精混合的氣味,仿佛從過往殘骸中走出。
他脖頸空無一物,無項圈。
身後,兩人跟随,一男一女,幹瘦而警惕,眼中透着野性。
林夕明白——他們是哨兵。
廢棄區裡能留下來的,要麼是脫籍者,要麼是被系統剔除的邊緣個體。
三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利箭一般直逼而來。
男人開口,聲音突兀地響起:
“你是新來的?”
林夕無動于衷。
他眯眼打量,目光落在她脖頸那淡去的勒痕上。
“你那項圈呢?拆了嗎?”
女哨兵嗤笑:“帶着殘頻味兒還敢來落腳?以為這裡是收容所?”
林夕仿佛聽不見。
精神海中,黑狼站起,緩緩踱步,然後重重一踩。
不是挑釁,而是警告。
空氣中的精神壓迫悄然收緊。
三人對視,男人退了半步,語氣軟了幾分:
“……你是哪兒被扔下來的?”
林夕掃了他一眼,嗓音低啞如風箱:
“别靠近。”
不高,不重,卻帶着不可置疑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