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乘月和杜若蘭到暖池園的時候，還沒有多少人在，女湯這邊更是人少，兩人尋了一個僻靜的湯池，寬了衣後坐進了冒着熱氣兒的池水裡。

徐乘月把自己脫得光溜溜，見杜若蘭竟還穿着裡衣，于是提醒她：“脫光了泡水裡才舒服呢。”知杜若蘭害羞，于是揶揄她，“怕什麼，你有的，我都有。”

京城凡大戶人家，家中都有浴池，徐乘月小時候和家中姐妹們一起在浴池裡洗澡，嬉鬧慣了，自然不覺得害羞。

可杜若蘭不同，她生在南陽，那裡無論男女，洗澡都是能避則避，她長這麼大，鮮少有看過别人身體，和讓别人看自己身體的時候。

可杜若蘭招架不住徐乘月這麼熱情的勸，有些不好意思地再脫了一件，露出裡面的暖紅肚兜。

雖還隔着曾肚兜，沒有完全展露，饒是如此，也讓徐乘月看直了眼。

杜若蘭：“……”

徐乘月赤裸裸地眼神盯得她有些緊張，她抱了抱自己的身體，聯想起先前來的路上，徐乘月說她比她還長了兩歲，如今二十有三，她得喊她一聲徐姐姐。可卻是獨身，尚在閨中。當時杜若蘭就疑惑，她長得又不差，又是高門出身，在大厲女子十六歲成親的年紀，怎會二十有三還沒有婚配呢。

現在她又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這很難讓杜若蘭不多想，她沒忍住問道：“徐姐姐莫非是……”

後面的字還沒說完，徐乘月便知道她誤會了，朗笑着打斷她。

“看你，多想了吧，雖然我沒有嫁人，可我是有心上人的。”

她打趣杜若蘭：“我看妹妹看得挪不開眼，是出于欣賞，誰叫妹妹看着瘦，衣衫下的身子竟如此曼妙呢。”徐乘月打小就是這麼和姐姐妹妹們這麼開玩笑的。

雖她剛才揶揄杜若蘭說“你有的，我也有，”可現在她卻不這麼說了，因為杜若蘭這麼豐腴的，她還真沒有。徐乘月忍不住道：“這得多有福氣的男人，能娶了妹妹去。”

見杜若蘭臉色不對，她倏地想到近日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李青雲抛棄她，轉而娶了順意郡主一事，心知說錯話，戳了杜若蘭的痛處，于是連忙住了嘴。

又怕杜若蘭對李青雲仍是舊情難忘，忍不住開口提醒：“妹妹是縣主，位分高，長得又這麼漂亮，若想找，什麼樣兒的男人找不着，可别再想着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了。”

杜若蘭點點頭，問她：“剛剛聽姐姐說有心上人，那為何沒有與他成親呢？”

提起此事，徐乘月眼中的神采立馬暗淡了，眼底變得灰沉沉的。她舉頭望月，聲音有些凄婉，“我倒是願意嫁給他，可他不願意娶我啊。”說完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杜若蘭有些氣憤：“誰家的公子，竟這般沒有眼光，我要是男子，巴不得立馬把姐姐娶回家去，若是晚了，隻怕被人搶在前頭。”

徐乘月被她這番話逗得呵呵直笑，杜若蘭沒有姐妹，也是徹底卸下了心房。

一道清脆地聲音從假山後響起。

“徐姐姐，你在笑什麼呢，大老遠就聽見你的笑聲。”

杜若蘭尋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着嫩粉色對噤夾襖的少女從假山後走出來。

徐乘月認出來人，在杜若蘭耳邊小聲提醒，“這是七公主高晚玉，淑妃娘娘與皇上的第二個女兒。”

杜若蘭要起身行禮，想起自己未着寸縷，似乎不便。徐乘月拉下她的肩膀，低聲道：“沒事兒的，七公主沒這麼講究禮節。”

是啊，若是七公主講究禮節，就不會追着徐淮一個男人滿京城跑了。

“徐姐姐，你看到徐淮了嗎？”高晚玉蹲下身，噘着嘴抱怨道，“他總是躲着我，見了我跟見了鬼一樣，我有這麼可怕嗎？”

“七公主怎會可怕，如花似玉的，貌美如花。”

“那他為什麼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