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谧如水,煙蘭殿内悄無聲息,房間的門緊閉,皆沒有亮燈,看起來,還沒有人回來。
杜若蘭輕輕推開自己的房門,進入的一刹那,她感覺到空氣裡的不對勁,一陣沉悶而壓抑的細碎呻吟穿透黑夜,進入她的耳朵裡,發現有人在她的房中,她剛想轉身離開,卻聽出了這聲音屬于李遲意。
她慌忙點了一盞油燈,當火光亮起,她看到李遲意蜷縮在她的床上,他看起來很是痛苦,閉着眼,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布滿額頭,杜若蘭下意識地以為是他的頭疼症發作了,連忙去查看他的情況,湊近後發現他白皙的面色染上了一抹绯紅,紅得不正常,意識到她靠近,李遲意一把抓住她的手。杜若蘭差點驚呼出聲,他的手好燙,不止是手,他的全身都出奇的滾燙。
“你怎麼了,李遲意,你說話啊。”
聽到她的聲音,李遲意猛地睜眼,那雙彌漫着濃烈欲望的雙眼,因為藥物的影響,已經染上了猩紅。
杜若蘭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他這樣子是被人下了春藥。看樣子,還不是普通的春藥那麼簡單。
在她猶豫思索間,李遲意已經有了動作。
杜若蘭驚呼一聲,身軀被他覆蓋在身下。
她想讓他冷靜一點,可她緊張得全身發軟,又怕外頭有人聽到,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隻能緊緊閉眼咬着唇。
李遲意已經接近快要爆炸的狀态,但他仍是保留着一絲清醒,他的手撫摸在她的臉上,輕輕掰開她咬着紅唇的貝齒,低聲道:“别咬自己,要咬就咬我吧。”
他擡起她的手腕,看到上面的陳舊割痕,輕輕地吻了上去,像是在輕吻世間最珍惜的寶物。
杜若蘭心神一顫,哪怕她堕落成泥,他也願意匍匐在她腳底,逐一吻遍她全身的傷痕。
“若蘭……”他軟聲輕喚她的名字。
她從來不知道,有人能把她的名字喊得這般旖旎,聽在耳朵裡令她面紅心跳。
“我早就不想喊你嫂嫂,你知道,離開你的這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她沒有應,他眼尾微紅,繼續道:“我沒有哪一天不在發瘋般的想你,每一次打仗的前一晚,我都會在心裡默念你的名字,然後告訴自己,一定要活着,因為,我還沒有親口告訴你,我不想叫你嫂嫂,我想喊你的小名……卿卿若蘭。我更不敢死,我怕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所以我總是嚴陣以待,在被人殺死前,率先砍下對方的頭顱……他們都說我下手狠厲,其實他們不知道,就是因為我的心軟得很,所以下手才必須要狠,這樣我才能從每一次戰役中死裡逃生,活着回來見你……如今我回來了,我隻想告訴你,杜若蘭,我心悅于你,從很早很早之前,便已是如此……”
他的低語回蕩在耳際,杜若蘭腦子有些混沌,意識逐漸模糊。
殿外夜色沉寂,這一夜尤為漫長,直到天邊蒙蒙亮,他才終于翻過身,閉着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起來,更像是暈了。
此時已是淩晨,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她突然想到什麼,起身慌張地穿好衣物,不再看床上的李遲意一眼,趁着夜色離開煙蘭殿,去了香草殿。
就在她離開的下一秒,一個身影從隔壁本來屬于李遲意的房間出來了。
蘇韻知道李遲意中了媚毒,她聽從宋皇後的吩咐,宴席還未結束時,率先等在了李遲意的房中。
可她在房間裡坐等右等,也沒等到李遲意回來。
這讓她心有不安,按宋皇後的計劃,一定會有人把李遲意送回煙蘭殿的。可他卻久久未歸,能去哪兒呢?她正要起身出去尋人時,隔壁傳來一陣令人耳紅心跳的響動,不難猜出,李遲意是在隔壁,而隔壁是杜若蘭的房間。
這聲音持續了約莫兩個時辰,直到剛剛杜若蘭離開,才徹底結束。
蘇韻正心急如焚,眼看計劃要失敗,杜若蘭卻突然走了。
身中媚毒之人,哪怕解了,也要昏睡上幾個時辰才會醒來,于是她計上心頭,喚來自己的丫鬟,在她的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另一邊杜若蘭可以說是落荒而逃,她實在沒辦法面對,明日李遲意清醒過來,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