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榮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了靠近蔣昭的地上,陪着笑道歉:“蔣小姐,這是傩師給您的歉禮,他最近有事在身沒辦法親自和您來道歉,這次也是我們做的不對,但自古三家不分,也請您大人有大量,過了這一遭。”
察覺到蔣昭看過來的視線,強榮接着說:“傩師讓我們分散開來,也是因為他認為這次的甲子通神會出現一些意外,所以囑咐我們多關注一下釀鬼人的蹤迹,所以才在這附近布置了很多探子。”
把該講的東西都講完了,強榮朝蔣昭鞠了一躬,然後就被覃序南送出了門。
強榮下樓前還仔細看了一眼覃序南,這是個參與其中的局中人,向來獨來獨往的釀鬼人居然有朝一日也會帶着一個人。
安靜地扮演着啞巴的覃序南等強榮走了就開始一直說話。
“蔣小姐,傩師又是什麼?”
“蔣小姐,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向你道歉,還給你一些歉禮。”
蔣昭拆了一顆糖塞進嘴裡,嗯,是薄荷味的,好涼。
“那是第二個巡山的地方的負責人。”
“不外乎是一些蟲香一類的東西。”
在蔣昭的示意下,覃序南把東西都扒拉了一遍,裡面的确有好幾把香,還有一些畫好的白色符咒,最奇怪的是,裡面有一樁小神像,看樣子慈眉善目,但出現在這裡總覺得背後一涼。
蔣昭仔細看了看那些符咒,跟覃序南說:“這些神符給你吧,能保平安的,關鍵時候能救命,你可别在解了這個詛咒之前就先人沒了。”
覃序南是有根杆子就往上爬,快速把這些符紙塞滿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口袋裡,甚至還把符紙塞進了鞋子裡,這都是些救命的好東西。
“把這個神像用東西裹起來扔進垃圾桶裡去。”
“啊?”
蔣昭嫌棄似的看了那個東西一眼:“啊什麼,快去扔掉,傩師懂的可是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誰知道這個會有什麼麻煩,你要是舍不得,那就扔到樓下前台那去。”
這個小神像一看就是那種手藝人自己做的,有些特别小的細節沒有畫好,但神态很傳神,也算是一種心意,覃序南把包好的神像趁人不注意塞到了前台的櫃子裡,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但他轉身上樓的時候沒注意,那個被他包了好幾層的袋子露出了一條縫隙,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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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昭已經盯着那幾幅畫盯了很久了,時不時歎一口氣,或者從袋子裡扒拉一顆糖出來吃,覃序南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她吃糖很有意思。
對于薄荷味的糖果,她喜歡先幹脆利落地咬碎,然後慢慢地含在嘴裡吃掉;而其他口味的糖果她都喜歡慢慢含着,偶爾把糖果在嘴巴裡轉來轉去,頂在腮幫子那,圓滾滾的,就像小時候的序桢吃糖果的樣子,還挺可愛。
但又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可是捅他一刀面色都不變的狠人,那股奇怪的感覺也立刻消退了。
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這位蔣小姐,好像基本都沒在晚上睡過覺,甚至已經連續很多天不睡了。
“蔣小姐,你不困嗎?”
蔣昭擡起了頭,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随機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意味深長:“不困啊,怎麼,小向導打算讓我睡着好自己去幹些什麼事情嗎?”
覃序南表情僵硬,怎麼又提到這三個字了:“蔣小姐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行啊,覃序南。”
她明明按照自己的要求說了,但那三個字從她的嘴裡出來,總覺得添了好幾分缱绻的意味。
“既然這樣,你也叫我的名字吧,不然到時候去了别的地方,我可不知道有沒有人會趁我沒注意把你怎麼了。”
看了看天色,蔣昭把東西放下站起來。
“出發吧,快到夜裡了。”
不用走路的晚上,真挺好的,蔣昭在副駕駛打開了窗,風呼呼地吹着,帶着淅淅瀝瀝的雨,落在臉上好舒服。
覃序南這個角度能看到那隻耳墜子以及耳墜子上幾乎隐形的蠱蟲枝枝,看了幾眼怕被發現,他又假裝咳嗽了幾聲。
蔣昭帶着覃序南還是從之前那個口進去,不知道是不是這次有人一起爬了,時間總是過得快了些。
之前約好了和盤浣在瑤洞前面見面,那裡平常不會有村人會去,隐蔽性也很好。
覃序南一路上心跳都跳得很快,在進入那座山的時候,雖然又是雨天,但他的心情卻判若兩人。
遠遠的,就看見瑤洞前面站了一個人,盤浣從天剛暗就等在那裡了,她把頭發梳的很整理,穿了自己最得體的一件外衣,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了,還是盤小楠當上守秘人那年給自己買的。
蔣昭對這些親情流淚的情感東西不感興趣,隻想躲在一邊把這段時間過去好拿到玉佩。
但聽到盤浣叫了好幾聲覃序南的名字,她才反應過來。
盤浣叫他,序南。
序南,續南,續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