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其他人做出來的東西僅僅隻是個全息投影設備,根本做不到智能交互。就算有,結果也是不盡人意。
而程私言手裡的,不僅可以做到智能交互,還可以與其他同系列的投影設備聯動。相當于一個小型的智能管家。
在所有人聽完程私言的介紹後,組局人提出疑問:“程總,這個項目您為什麼不自己開發出來,謎語旗下也有全息投影設備,如果讓這項産品問世,我想您的資金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
程私言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說辭:“目前謎語的全息設備在市場占比并不高,雖然我對這個項目有絕對的自信,但這個市場終究不是我說了算,我需要面臨的風險,以及問題出現後我的損失,和我的收入不成正比,并不劃算。”
她說到這裡時看了一眼霜行老闆顔方,兩家公司互為競争,互相使絆子是常有的事。謎語的民用全息設備在市場占比小,除了程私言把主要心力放在軍用警用設備上以外,霜行在其中也動了不少的手腳。
當然,如果不是為了引霜行上鈎,程私言原本是不打算拿出這項專利技術的。
她的一番話好像取悅到了顔方,他端起酒杯:“我敬程總一杯,這樣果決的處事方式,難怪謎語能有如今的規模。今天我本是好奇,厚着臉皮過來瞧一瞧,雖然我們一直是競争關系,但如果真少了程總這樣的對手,生活難免無趣了一些。”
程私言笑了笑,套着玉手镯的素手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随後問道:“顔總對這個項目感興趣?”
顔方不接話,隻說:“程總這項目不該在這樣的環境裡談,這裡的酒水配不上這麼好的東西。我們認識這麼久,卻也隻是在一些正式場合見面。今日這頓我做東,程總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他說到此,程私言以及其餘的便知道,這個項目他感興趣,霜行要收,其他的人不用想了。
對程私言來說,她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顔方既然不打算在這裡多談,想來是清楚,這項專利背後有的,不單單是那個小型的智能管家,而是他一直想要的,謎語獨占那個人工智能的核心程序。
從餐廳出來,司機魏寶已經等在路邊了,程私言一直直立的後背在上車後才放松下來,魏寶告訴她旁邊的手袋裡有熱毛巾,還有牛奶和解酒的藥,然後重點提示:“别吐我車上!”
程私言将熱毛巾搭在眼睛上,沉默很久後忽然說:“尾巴,講個笑話來聽。”
魏寶抗議:“我大晚上不睡覺來接你,把你送那個荒山上以後我還得自己開回來,現在你還要我給你講笑話,壓榨員工也不是這樣壓榨的吧。”
“講一個,随便說什麼,好笑的話這個月獎金翻倍。”資本程給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魏寶深吸一口氣:“生活就像老母雞,各(guo )過各(guo)的。”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尴尬,甚至不好意思自己笑兩聲。
但是坐在後面的程私言卻笑了,笑到顫抖,笑到,魏寶有些确定她是不是哭了。
想了想,她還是把那句「你不會明天酒醒了就不承認獎金翻倍的事了吧」給吞了回去。自從祈不語回來後,程私言整個人好像進了一個玻璃罩子,她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關在裡面。今天好不容易能釋放一點,也算是好事吧。
這樣想,她便直接地把車開到祈不語住的屋子門口,程私言已經平靜下來,看着這棟房子,她有些呆愣,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下車。
魏寶說:“你說要我來接你回家的,你家在這。”
這裡面有祈不語,有祈不語就是她的家。
她已經七年沒有家了。
打開大門,屋内隻有餐廳那裡有光,程私言腳步雖然有些虛浮,但走得還算穩。祈不語坐在餐桌前,桌上擺着她熱好的飯菜,聽到動靜她看過來:“尾巴說你要過來,要我等你,但是我不會做飯,隻能熱一下晚上的菜給你。”
程私言想說「我不是隻要過來就是要和你吃飯的,我也想每天下班回來都能看到你,晚上能抱着你睡覺,早上能在你身邊醒過來。可是我害怕,我怕我入睡前有你,睡醒後又沒有你,我怕這幾天都是我在做夢,怕這個夢會在我最開心的時候碎掉」
這七年裡她有無數次這樣的經曆,那太可怕了。
她不說話,祁不語便繼續說下去:“今晚送餐的人過來時忘記和她說了,我想出門,我能出去轉轉嗎?”
最近她一直在學習這七年裡發生的事,感覺自己足夠了解了,于是便想出去看看,親眼見一見,可以的話,她還想去看看醫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下棋了。
“你要出去?”一直是放松姿态的程私言忽然站直了身體,她還沒有完全走到燈光秀,陰影遮蓋着她的半張臉。
祁不語也跟着緊張起來,但是點頭:“想去外面看看,我晚上就回來。”
“你要去哪裡?再消失七年?”
“不是,我晚上就會……”
“哪裡都不許去,祁不語,你這輩子也别想再從我身邊離開。”這句話說出口後,程私言看到祁不語臉上的驚恐,她能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醜惡,固執、偏執,這些情緒帶着她身後的黑暗徹底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