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祈不語回來後,程私言就一直很别扭,今天她喝多了,她和魏寶說要回家。
魏寶将她送到有祈不語的家。
她本來應該高興的,應該抱着祈不語和她說自己這七年一直都很想她。
可她把事情搞砸了。
她兇狠地告訴祈不語,不可能離開這棟别墅,還當着她的面用戶主的最高權限删掉了她的指紋和聲紋。
然後将她一個人留在了房子裡。
回到監控室,看到空蕩蕩的餐廳,熱過的飯菜還擺在上面。祈不語不知道,雖然她吃的東西都是由營養師搭配好的,但裡面偶爾會夾帶程私言的私心,她把她獨自一人吃過的,覺得好吃的食物分享給她,甚至壞心思的選那些花花綠綠配色的菜。
她喜歡看祈不語專心給菜分類的樣子,很有意思。
監控調整到卧室,床頭燈亮着,祈不語已經鑽進了床下。
程私言的酒量不差,天生的,隻是今夜她選擇放縱自己被酒精侵蝕。大約是剛才生了一場氣,酒意退了不少。察覺到自己漸漸清醒,她便去藏酒室随便拿了一瓶。
酒精上腦,勾起一些淡忘了的記憶,以前她和祈不語的家裡也有藏酒室。天生的好酒量讓她喜歡品鑒這東西,祈不語總說喝酒傷身,可每次去外省或者去國外參加比賽,回來的時候總會給她帶一瓶酒。
程私言會在上面标注時間,是什麼比賽,祈不語的名次。她收集酒的興趣就像祈不語收集玩具一樣。同樣的,祈不語也會像她給自己買稀有玩具一樣,想辦法給她弄回些難以入手的酒。
以至于,圍棋選手圈裡都傳,祈不語的排名時高時低,是因為貪酒傷身。畢竟所有的棋手到了比賽場上滿腦子都是如何落子,如何赢。隻有祈不語想的是,我怎麼樣才能在趕上給程私言買她想要的酒的同時,拿下一個不錯的名次。
她沒有很高的功利心,并不在意名次,倘若對手能讓她感興趣,她會權力以對。若是覺得對方無聊,也不會想要浪費時間。
程私言也不在乎這些,比起那些獎杯,祈不語帶回來的酒更讓她開心,她知道這人出發前會認真做功課,定制好拿下目标酒的攻略,然後一定會把酒帶回來。
她想到祈不語出事的比賽,繼而想起,祈不語還欠她一瓶酒。
也許以後都喝不到了,就像她親手倒掉的那麼多酒一樣。
擡手将束着頭發的發簪取下,又将發簪随意的丢在一邊,瞥了一眼時間,都已經淩晨了,自從祈不語回來,程私言再也沒睡夠八個小時,好好吃的飯也隻有每晚和祈不語一起吃的那一餐。
她自言自語:“你都回來了,總不能再要求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了吧。”
今晚她不太想睡,因為今天是祈不語的“忌日”,不過現在這天自動被廢棄了。泡過酒的思維總是活躍的,她想到,陵園裡還有祈不語的墓碑,天亮就去砸了。
她猛灌了一口酒,然後又想,我為什麼要等到明天?
雷厲風行的程總撥通了打工人的電話,熬夜的魏寶聽到老闆的訴求以為是自己熬夜多了熬瘋了:“我不去的啊,誰大晚上去陵園。”
“加錢。”
“加錢也不去。”
“不去我打車。”
魏寶一想,萬一明天刷到「謎語老闆深夜到墓園砸了妻子的墓碑」最後負責善後的還是她,現在爽一下,明天苦一天,這筆買賣不劃算。
不過接到程私言後,她還是問了句:“你和祈不語吵架了?”
“嗯,吵了。”程私言不想解釋,說自己發神經把祈不語兇了,然後還要去砸墳嗎?等魏寶來的時候,她換了身休閑一點的衣服,還特意穿了一身黑。魏寶見了以後第一反應是,還好,這人自己也覺得這事見不得人。
車子開到山路上後,魏寶又開口:“我記得你們以前都很少吵架的,有什麼話都說得開,你怎麼現在變啞巴了。而且,也沒必要把她管得這麼嚴吧。”魏寶不清楚祈不語回來的事情有多少牽扯,但作為兩個人的朋友,她對程私言現在的舉動是有些意見的。
程私言坐在副駕駛看外面的路燈,反駁:“我以前和她也吵架的,隻是你看不到。”
魏寶也不慫,都去砸墳了,誰怕誰啊:“不要避重就輕,她回來難道不是好事嗎?換别人都抱着大哭了。你倒好把人跟動物園的猴子一樣關起來。”
車裡陷入沉默,過了好久程私言才開口:“尾巴,好吵。”
氣得魏寶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到底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