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功法承自菩提一脈，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你們三個可以自行考慮是否修行。

“得清涼，光皎潔，好向丹台賞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

“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裡種金蓮。

“攢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話畢，以宮無間為圓心，一種味道、聲音、光芒鋪散開來。

為華氛，為妙音，為寶光。

為祥雲，為瑞風，為莊嚴之光。

更有無數寶雨寶雲在虛空顯現，甚至連宮無間自己都看不到。

牛馬二人見此盛景，哪裡還敢分心，立刻結坐而悟。

羅修也跟着盤起腿，閉目冥想，雖然感受到了那奇異的能量，但對于口訣内容并沒有什麼理解。

這他*娘的不就是西遊記嗎！

難不成那寫小說的射陽山人也是個神仙？

忽然想起宮無間說過，他的師祖就是孫悟空，這口訣也自然可信，那麼練完，估計不能大鬧天宮，至少也要神擋殺神丫！

羅修想象着自己修行有成的帥氣模樣，不禁微笑。

隻是……

這口訣還是聽不懂啊……

宮無間看着他不安分的樣子，便知道他沒有學進去，傳音給他：“學不了不用硬坐着。”

羅修依言睜眼，發現身旁牛馬二人已經進入禅定的狀态，身周覆蓋着某種細淡的光毫。

忽然又有些沮喪，可憐巴巴地看着宮無間。

“先出去，不要打擾他倆。”

二人走出練功室，給牛馬留下冥想修行的空間。

大家都在辦公，也不好打擾，宮無間心念一動，帶着羅修離開愛衛會，想在外邊随意走走。

午後的陽光很暖，很輕，讓人很放松。

二人殊不知，在走出門一刻，身後練功室的燈，“噔”地一下碎掉了。

誰也沒有動。

……

二人沒有什麼目的地，隻是出門之後沿着街路散步而已。

沒有外人在，宮無間稍稍卸下架子，輕拍了拍羅修。

“不用灰心，道法萬千，我這一門功法不一定适合你，你還可以選擇其他道法。”

羅修擡頭看看他，知道這是宮無間安慰自己，卻又生出一些希望。

“那……還有什麼功法啊……”

宮無間想了一下：“按如今天下宗派，道門的正一、全真、神霄，清微，釋教的天台、臨濟，禅宗密宗……”

“當然，西方也會有一些修行，比如之前那隻吸血鬼桑格琳，不過那些我就不太了解了。”

羅修默默記下，但仍不樂觀。

可他說過自己是修行天才的丫！

“你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我才需要把你叫出來單獨說一下。”

“？”

“之前說過，你的資質無比超群，甚至在我之上。如果把修行比作蓋樓——”宮無間一指身旁的高層。

“那麼你就是最高的大廈，最雄奇的塔。

“可樓越高，供水所需要的壓力就越大，想要建築發揮作用，所需的人員、設施就更多更複雜。

“你現在剛開始修行，‘靈’還很微小，自然不能貫通整座大廈，所以不必氣餒。”

宮無間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他勾肩搭背。

“可是按這麼說……豈不是所有功法都沒什麼大作用……”

“不一定……”宮無間确實覺得很難辦，但又不想直接扼殺他的希望：“如果有機會，或許可以請天北分會的那位來幫你瞧瞧。”

羅修不知道他說的是誰，自然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大分量。

二人就這樣慢慢走着，太陽逐漸西移。

忽然，一個女高中生在路上匆匆跑過，不小心撞到宮無間，丢下一句“對不起”就跑遠了。

羅修心生不喜，“啧”了一聲。

中午他買燈泡的時候他就被撞過一次。

買燈泡……

“話說，小海中午找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來着？”

宮無間回想，好像确實是有什麼事，隻是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趕走了。

“這孩子劈一穗扔一穗的……”說着，宮無間給小海打了個語音電話。

“喂，宮主任，有什麼事嗎？”

這邊二人調轉方向，開始往回走。

“中午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來着？”

“啊！主任你不說我還忘了。

“就是這樣的，頭一陣子假期嗎，附近的野湖裡發生了幾起學生溺水事件，我想着問一下用不用派人盯着。”

室外有些聽不清，宮無間就開了免提，而這樣羅修也聽到了。

宮無間比口型，向他解釋了一句：“水鬼。”

羅修心下了然，而後生出一些恐怖的想象。

“稍後我看一下工作安排，如果……”

這邊宮無間還沒說完，忽聽電話那邊有開門聲，小海應了一句：“您好，請問您是……”

本來沒什麼。

在那一瞬間，宮無間心頭生出一抹警兆，極其危險！

當時，宮無間拽上羅修往回跑。

如果不是街邊有不少行人，說不得又要開那種乘風的法術。

也還好離開得不遠，跑了幾分鐘後，二人就看到了愛衛會的建築。

好像沒什麼事，剛要松一口氣。

“你先在樓下等着，我先上去看看。”

羅修不解何意，但仍然乖乖地站在路邊。一看左右無人，宮無間雙手掐訣，一瞬間在原地消失。

擡頭看，羅修正好能看見他們練功室的窗子。

不知牛馬……窗邊好像有個人。

身形颀長挺拔，頸戴金圈，氣宇非凡。

從望帝念境中出來後，羅修記得看見過這個人。

那個人朝樓下看了一眼，好像在确認一下不會砸到人。

然後——

愛衛會三樓整個外牆爆裂開來，無數磚石玻璃如煙花一樣盛放于空中。

在漫天煙塵與灰霧中，點綴着鮮血，在陽光照耀下，更如花朵一樣綻放。

由不得羅修驚訝，一瞬間，兩道身影受沖擊暴飛而出，狠狠摔在地上，甚至砸出兩個大坑。

煙塵未散，羅修走近，

是牛頭馬面！

羅修下意識撲了過去，畢竟理論上他跟牛馬是一派的，都是阿修羅的手下。

“發生什麼事了？”二人七竅流血面色蒼白，看樣子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碎差不多了。

回頭看，外牆碎裂之後，那道極其嚣張的身影就顯現在三人面前，在高樓之上。

“三壇……海會大神……”

說完這句話，馬潇灑一口鮮血，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