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門鈴突然爆響，趙婷舉着平闆撞進來，屏幕上論壇熱評标題鮮紅：《美術大神夫婦用十年糖紙鋪就銀河婚路》。"快看！"她把平闆怼到林旭眼前，配圖是顧懷升整理的糖紙時間軸，從2015年9月1日的"顧懷升是笨蛋"糖紙，到2025年6月3日沾着熒光粉的指紋契約，"顧總連你高二流口水的偷拍都标了'珍貴檔案'！"

"顧懷升！"林旭的臉瞬間燒紅，抄起畫架上的石膏手砸過去，卻震落了橫梁上的糖紙風鈴。叮咚聲裡，顧懷升的手機亮起——顧媽媽發來段視頻，糖紙軟墊鋪就的嬰兒床裡，銀印章"旭升之子"正被隻毛絨小獅子壓着。"媽說等我們蓋完銀河章，就把寶寶的糖紙搖籃送來。"顧懷升把手機塞到他眼前，故意放大視頻裡鲸魚吊燈的細節。

林旭的筆尖在畫布上頓住，想起昨夜偷畫的嬰兒房設計圖，鲸魚吊燈上挂滿了刻着日期的糖紙印章。他掙動時後腰撞上畫架，顔料管滾落的聲響中，顧懷升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畫布中心。"蓋個'永恒章'。"男人的指尖劃過他掌心紋路，銀章落下時，林旭看見畫布上多了枚交纏的指紋，周圍環繞着從高二到現在的所有印章圖案，最外圈用熒光粉寫着："2025.6.3，從美術課到銀河盡頭。"

暮色漫進畫室時，林旭盯着糖紙簿的末頁發呆。那裡貼着張泛黃的糖紙，是高二那年顧懷升塞給他的橘子糖包裝，背面用鉛筆寫着"林旭的畫筆歸我管"，旁邊畫着個歪扭的箭頭，箭頭盡頭是如今畫室的畫架。顧懷升從身後圈住他，銀印章輕輕按在他手腕的舊紋身上，冰涼觸感混着體溫："知道為什麼箭頭畫歪了嗎？"

林旭掙動着想去搶糖紙簿，後腰卻被顧懷升用膝蓋抵住："高二那年我手滑，"男人低笑出聲，下巴蹭過他後頸的鲸魚紋身，"本來想畫箭頭指向'我的心'，結果寫成了'畫架'。"他突然掀開糖紙簿的夾層，露出背面用鋼筆寫的小字："2015.9.1，想讓林旭的畫筆，也畫一畫我的心跳。"

"誰要畫你的心跳！"林旭的聲音發顫，耳朵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顧懷升卻抓起他的手，用畫筆蘸滿熒光粉，在他掌心畫了顆歪扭的心："現在補畫。"顔料幹透前，他用銀章在心上按了個印，"蓋章，'顧懷升心跳專屬畫師'。"

畫室的頂燈突然閃爍，趙婷舉着平闆從窗簾後探出頭："論壇新爆點！《美術大神高二速寫本曝光：每頁都有炸毛小獅子》——"林旭怒吼着抄起顔料桶砸過去，卻看見顧懷升從畫具箱最底層摸出本速寫本，封皮是褪色的橘子糖紙，裡面全是他不同角度的畫像，每張角落都畫着叼糖紙的鲸魚。

"顧懷升！"林旭的筆尖戳到他胸口，卻被男人順勢握住手腕，"你居然偷偷畫了十年？！"顧懷升翻到最後一頁，上面是昨夜林旭趴在畫架上睡覺的樣子，嘴角沾着橘子糖，旁邊用熒光粉寫着："2025.6.3，我的小獅子，終于把十年前的糖紙，蓋成了銀河裡最亮的星。"

夜燈突然全部亮起，映着畫架上那隻銜着糖紙簿的钴藍鲸魚，尾巴卷着兩人交握的手。林旭看着腕間新蓋的、銜着糖紙的鲸魚章，突然擡腳踩向顧懷升的腳踝，卻被男人打橫抱起。路過畫具箱時，鐵盒裡滾出一疊照片——最新的那張上，林旭後腰的橘子醬印章旁，多了個用熒光粉畫的嬰兒腳印。

"顧懷升你個變态！"林旭掙紮着去搶照片，卻被按在休息區的沙發上。顧懷升用銀章在他掌心蓋了個印，低聲笑："小獅子昨晚說'鲸魚肚子裡要刻寶寶的第一個腳印'。"趙婷舉着平闆躲在門後截圖，屏幕上論壇熱評正在刷新：《驚！美術大神畫室現嬰兒腳印顔料章》。

畫架上的新畫不知何時完成，钴藍銀河中漂浮着無數糖紙印章，最中心是用兩人指紋按成的宇宙，旁邊用金粉寫着林旭的字迹："這輩子的印章蓋到銀河盡頭，下輩子還要做第一個在顧懷升腳踝蓋'專屬章'的小獅子。"顧懷升在旁邊添了行小字："緻我的小獅子：從高二美術課的果凍藍發，到宇宙終極的糖紙契約，你蓋在我生命裡的每個章，都是我寫過最浪漫的情書。"

窗外的糖紙風鈴叮咚作響，把這句話揉進夜色裡。林旭突然發現畫架角落的鐵盒上，用熒光粉畫了張新糖紙，上面是舉着畫筆的小獅子和叼着嬰兒腳印的鲸魚，旁邊寫着："2025.6.3，顧懷升與林旭約定，下一個十年要帶着小鲸魚，一起蓋滿整個宇宙的糖紙章——蓋章人：永遠的炸毛一家。"而顧懷升的指尖，正悄悄在他後腰蓋了個無形的章，像極了十年前那個美術課上，偷偷在他畫具箱裡塞橘子糖的午後，隻是這次，糖紙裡還裹着顆寫着"我們的寶寶"的熒光糖。

一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