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一區？”

“是。”

“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給，‘我’？”

“你一人。”

……

“……查清，羅德在境内的記錄始于80年5月17日。與四長老最近一次外出談判的時間吻合。奧圖搶救無效。其弟關押受審……長官？”親信正彙報最新進展，見桌前端坐的人無動于衷，他試探性地開口詢問。

克洛仍垂目，翻看着面前的文件，“揍敵客那邊。”

“是，側寫報告和刑訊結果都出來了。羅德的确參與過那個項目。他是負責人的學生之一，和他的女兒關系親密。”

“當年事發時，羅德正受他之托，在另一片大陸尋找可以治病的念能力者。您摧毀了他們所有的成品和記錄，他轉移、後續賣給四長老的是他那處的階段性備份。三區的研究是在此基礎上進行的。”

克洛并未有太大反應。他擡眸，“萊特，處死。”

“那二區……”刀鋒般的視線掃來，淮同條件反射地一哆嗦，立刻應聲，“是。”

他躊躇再三，還是勸道：“您要不要……先休息？”

長官消耗了大半念力跨越空間來回揍敵客與流星街，還實打實扛了下炸彈的沖擊波，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好像甚至沒破皮，但幾天不合眼……

克洛置若罔聞，“你退下吧。”

待淮同走後，男人捏了捏眉心。

和下屬們想的不一樣，他的思路沒有因為身體的消耗停滞，這件事牽扯出來的信息，讓他比平日更冷靜。

縱使二區老頭子不樂意，萊特暴露了伊洛絲的身份，必殺。為免于清算，老頭子會咽下這口氣。

三區蠅營狗苟，利用鬥獸場壯大私兵勢力的謀算，四長老在背後不清不楚的支撐，總算抓到實證。

奧圖是替罪羊。無論是不堪盤壓自盡，還是被殺，事情不會因此了結。

庫洛洛。那小鬼。确是因他才及時抓住羅德。但……

也許沒有“但是”，隻是單純不喜他。既然他選了另一條路，是有籌謀的，他配得上，也不會總在眼前晃了。

終究是自己沒處理幹淨，沒保護到位。

克洛緩慢地拉開右手邊的暗格，章印之外，還有半截殘留了他念力的發帶。他的指沿着蕾絲紋路，一直撫到淩亂單薄的斷口。

和伊洛絲蘇醒時看向他的眼神一樣。和涅昔的屍體，一樣。

破碎的、脆弱的。

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錯。

他那時怎麼會任由涅昔回去當殺手，過那樣危險的日子？

克洛垂着頭，臂肘僵硬地支撐在膝頭，手指緊攥，頂住前額，脖頸的青筋突起。神像般高大的男人幾乎無法支撐起自己。

他腦海裡的一切，都被同一個畫面吞噬了。

伊洛絲小小的手扯住他的袖角，天真的眼睛被淚浸得透明，問他，媽媽在哪？

他該怎麼說？他的喉嚨好像被棉花塞住了，話語難出。

她在他眼前，親手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那次的任務目标，是個毫無攻擊力的教授。隻因可藏匿的空間系能力棘手，才轉到她手中。

為了接近目标，涅昔完整研究了他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