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源來得？”
“嗯。今天範斯易來了，事情多了些。”
郭曼如指紋解鎖，兩人一前一後進來。
家裡明亮整潔溫馨，是一個家該有的樣子。
郭曼如給他拿了一雙很幹淨的男士拖鞋，像新的。
陽台、客廳、餐廳、廚房，由南到北排下來。兩個卧室，一南一北，中間隔着衛生間。這種格局的房子，白天室内尤其明亮通透。
客廳一張三人淺沙色雪尼爾豆腐塊沙發，柔軟寬大。
原木方形茶幾，對面牆上挂着一台液晶電視。
華成岚坐在沙發上，郭曼如給他倒水，“我給你煮個面？”
“别忙，我想和你說說話。”
郭曼如坐在他旁邊，等他開口。她穿得很居家，燕麥色的褲子，白色的内搭，外面是一件淡藍色的針織開衫。長發垂着，有淡淡的香味，像是剛洗過澡。
她是一個自主強勢的女人，但在華成岚面前，在家裡，她很溫軟。
華成岚喝了口水，他放下水杯，朝着郭曼如側過身，“曼如，我們分手吧。”
郭曼如立即垂下目光，很快，又擡起來，“你第一次上樓，是來和我說分手。”
“對不起。曼如，你很好，是我的問題。”華成岚看着郭曼如的眼裡漸漸湧上淚水，“是我對不起你。”
郭曼如轉過身，抽了兩張紙巾擦眼睛，然後捂住了臉。她拿掉紙巾，擡頭看着沒打開的電視，“還有一個月，我們在一起兩年。這兩年，我們聚少離多，我不夠了解你。”
“是我做得不好。”
“兩年跨國異地我們都走過來了，為什麼現在反而不行了？”郭曼如轉過頭，眼睛紅了。
“我們之間，不是我想要的愛情。”
郭曼如反問的很快，“你想要什麼樣的？”
“對不起曼如。”
眼淚再次滑下，郭曼如轉回去，再次捂住了臉。
兩人之間沉默了，如同那次在長沙機場。
兩人似乎都想說些什麼，又都覺得，不合适。
在“分手”這個前提下，很多話突然就失去了意義。
很多事情都是在一個範疇内，有特定的意義。一旦脫離，便一文不值。
郭曼如揮了揮手。
華成岚輕輕關上了防盜門，靠在門邊，吐出一口氣，“吐掉”了卡在他喉嚨的那朵紅色牡丹花。
兩年前，他從首爾回國，在國内呆了半個月。
像蘇樂然一樣，他從首爾帶回一個在韓國以女團身份出道的中國女藝人。小叔建議郭曼如接手這個藝人。
他和郭曼如讨論定制這個藝人在國内的發展路線，旅遊綜藝還是遊戲綜藝？上獨唱音綜還是搭檔型音綜？什麼樣的電視劇角色适合打開市場？
每個選擇，郭曼如的分析有理有據，有成功案例參照分析。
她的規劃，步步為營，層層推進。
如今，這個歸國女藝人，按照郭曼如的規劃，穩步上升。下個月，進組一個大IP電視劇，扮演女二。
他返程首爾時，郭曼如送他到機場。
在國際機場，她仰着頭，聲音明朗，“華總，我能追你嗎？”
華成岚第一次見如此直接明快的女人。
大道至簡。
他對她笑了，點了點頭。
她也笑了，一張臉似在發光。
他們的感情，如一杯涼白開。對身體有益，可以永遠喝下去。但，他忙起來的時候，也會忘記喝水。
始終平淡。
金梁說他們有意隐藏他們的關系，其實沒有，他們本就如此。
或許他們同居的話，感情會有所變化。但他不想走到那一步了。
沒人留在這個難過的夜晚，所有人随着時間，進入了新的一天。
永晖商廈開業，華成岚代表清源集團出席剪彩儀式，餘柏陪着。
姚音華代言的一個國際奢侈品首飾——寶利珠寶，入駐永晖商廈。商廈為表示對該品牌的重視，邀請他們的品牌代言人姚音華一起參加剪彩儀式。
華成岚和商廈的大老闆在一旁說話，周圍突然響起歡呼聲。他們擡頭看，姚音華來了。待他看清姚音華今日的妝造，便明白了那些歡呼聲——真空黑西裝，戴了一條金色鑲嵌鑽石的靈蛇項鍊。蛇頭蜿蜒向下，“瞄準”姚音華西裝下的真空。雙排扣黑色西裝，在胸前折出一個尖銳的V形，露得不多，也足夠粉絲尖叫。
華成岚的目光從姚音華的鎖骨上掠過。
兩位老闆将姚音華放在中間，三人一起剪彩，一起舉杯。在觀衆的歡呼、掌聲和拍攝聲中，碰杯，幹杯。
剪彩儀式在商廈正門，剪彩之後，姚音華要到二樓的品牌專櫃處做活動。
華成岚和大老闆則準備到負一層的商超繞一圈。
他們在電梯處分開，華成岚乘扶梯下行，擡頭看到姚音華乘梯上行，身邊除了田牧飛、郭曼如、果冉還有一些安保人員。
這座商廈的隔壁樓有35層，共有7家大小酒店。
不計本地居民，單憑這些酒店的客人，足以保證這家商超的業績。在超市的産品選擇上，也尤其重視旅行者的采購需求。
當初這個項目找華立為投資，華立為和華成岚一起商議，旁邊的酒店和這個商超，是讓他們做決定的重要因素。
商場的總經理陪着他們在超市裡轉，見到他們對什麼東西感興趣，便來介紹一番，“我們在隔壁的7家酒店都做了合作，‘送貨上門’，買一桶方便面也送，免配送費，我們自己的員工送。”
華成岚點點頭，對這個業務很認可。
一個工作人員疾步到商場總經理身旁，低聲說了什麼。商場總經理臉上的笑容沒了。他有些歉意的對華成岚和大老闆說：“您們慢慢看，我上去一趟，很快回來。”
“出什麼事了？”華成岚盯着他。
這人似有點猶豫。
華成岚追問：“幾樓？”
“2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