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立馬死死閉上眼,繼續裝死。
對于陸簡這個大哥,洛白一向敬而遠之,除了每年家族聚會上必備的敬酒之外,他幾乎和陸隽鴻碰不到一起去。
陸隽鴻在最大最華貴的“銷金窟”娛樂圈内以鐵血手段掌管着家族産業,叱咤風雲,黑白兩道通吃,都說他心狠手辣殺伐決斷,圍繞他身上神秘而又香.豔的八卦卻真假無從分辨,更無人敢打聽。
洛白曾私下和陸簡吐槽陸隽鴻肯定是斷情絕愛了,才能活地像是鋼鐵盔甲,多年沒有人性的弱點,換取他屹立在紫禁之巅永不倒。
如今看來,他也并非無弱點,最起碼他還願意放下身段來幫陸簡這個不争氣的弟弟搶男人,也實屬罕見,畢竟陸簡說陸隽鴻的時間和金錢都是以秒來計算的。
想到這兒,洛白又偷偷眯眼看向陸隽鴻,手指頭在被子裡暗暗計算着陸隽鴻來這麼一趟會少賺多少錢。
他自以為聰明地暗自偷窺,看在陸隽鴻眼裡卻是明目張膽的打量。洛白裹着被子窩在陸簡懷中,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仿佛像是個被人欺負狠了的小貓咪,委委屈屈的眼巴巴地盯着陸隽鴻。
陸隽鴻唇角勾起,他的笑意宛如隔在雲端,有着淡淡的,恰到好處的疏離,缺乏一絲煙火氣。
他戲谑地拿手帕擋住鼻子,像是在擋什麼髒東西,瞳孔卻急劇收縮成細線,虹膜紋理如漣漪般向中心聚攏,漆黑的圓孔中躍動着野性的火花,就像平靜的表面上随時會出現的漩渦,将洛白吸入,深不見底,無法呼吸。
洛白緊張地下意識咽咽口水,在他幽深黢黑的眸光下緩緩别開頭,繼續化身成鴕鳥依賴地埋在了陸簡的胸前。
還是熟悉的佛香讓他比較安心。
看他這副認慫的模樣,一股焦躁突然從陸隽鴻心頭襲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出聲叮囑陸簡:“回老宅去,你們家門口不知道還有多少狗仔蹲着。”
平時蹲洛白的狗仔就不少,今晚又蹲到了洛白和盛衍的桃色绯聞,要不是陸隽鴻随身跟着的保镖機警,抓住了這個尾随陸簡而來的狗仔,怕是等不到明天天亮,洛白和盛衍夜會的新聞就出現在娛樂版頭榜頭條,直接大爆了。
陸簡應了聲,拒絕保镖要從他手裡接過洛白的動作,拔腿往門外走去,抱着洛白一頭紮茫茫夜色中。
盛衍臉色微變,往前走了兩步,在他身後望着兩人的背影急急喊道:“洛白!”
洛白揪着陸簡的衣領,腦袋在他懷裡埋得更深了,聽不見聽不見。
真有你的,裝聽不見是不是?
盛衍氣得牙癢癢,剛剛兩人還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他用盡渾身解數伺候洛白,這還沒等他開始吃呢,洛白這貨扭頭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好樣的,洛白,有本事别再落在我手中!
什麼能屈能伸,什麼識時務者為俊傑,于盛衍而言,都不過是種惺惺作态的僞裝罷了。
現在到嘴的鴨子飛了,盛衍隻能認栽。
他撿起狗仔的相機翻看兩眼,手指飛速地動作,将相機又丢給了狗仔,唇角嘲諷一扯:“我也不為難你,我呢你也别報道了,洛白嘛,你也看到了,你也惹不起,這樣,我給你指條明路。”
他漫不經心地拿棒球棍戳着狗仔的額頭,在得到陸隽鴻默認的點頭後,盛衍不屑一顧地将球棍扔到一旁,懶散地環着手臂靠在牆上,一副吊兒郎當的壞樣。
“給你留了兩張喬濃沒穿衣服的底片,其他的我都删了,你要是閑着沒事可以幫喬濃賺賺曝光度。”
損,真損。
狗仔臉色煞白,捧着相機瑟瑟發抖:“波斯貓我們得罪不起。”
陸隽鴻無聲凝視他片刻,幽幽開口:“那你怎麼敢得罪我們孟加拉豹貓的?是我們不夠強大。”
“不……不是……”狗仔吓得屁滾尿流,三百六十度旋轉,連連磕頭,“陸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陸隽鴻拄着拐杖,微微躬下身替他擦額上的汗珠,然後他捏着手帕的手指一松,将帕子丢在了狗仔驚恐的臉上。
“明天早上我要是看到一篇關于洛白的新聞,那你這張臉可以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