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楊佩蘭離開前，李紅杏調配了數十罐花露。等不及她來取，挎着小籃子就立馬送了過去，進門時倒是見着平時在外難得一遇的人，七巧。

“喲，咱們天仙兒杏娘妹妹來了~”七巧這嘴得虧是個女子，要是個男子怕不是天天挨揍。

李紅杏嬌嬌的瞥了她一眼，扭身尋了空位坐下，姿态十分俏麗。

七巧迎了上來，探頭往李紅杏蓋着小布的籃子裡看，掀開一角鼻子動了動，好奇道：“這什麼東西這麼香？好好聞！”

楊佩蘭給李紅杏倒了杯水，見七巧像個小狗崽似的在那聳動鼻子笑道：“是我之前和你提過的花露，杏娘調制的。”轉而對李紅杏道：“怎麼這麼快就送來了，離我出門還有好幾天呢。”

“發覺是座金山我能不急麼。”李紅杏挑眉笑的狡黠，從籃子裡拿出一罐遞給七巧，“難得你喜歡，這罐給你，用的時候沾一點塗抹在手腕和耳後，或沐浴梳洗時滴在水中也可，但會比直接塗抹清淡些。”

見七巧拿在手中愛不釋手，她打趣道：“這東西我和阿蘭打聽過，非常值錢，要不要考慮和我們一起做生意？”

“不了不了，我對生意沒半點興趣還是讓我畫話本子吧。”七巧搖着頭坐到一旁裝忙畫畫。她可不愛與人交往，做生意可太難為她，她隻想畫畫。

因知曉她性子，李紅杏也沒多勸說，轉而對楊佩蘭說起自己調配時的新想法。

“意思是你可以自行改變香味變化？”楊佩蘭眼睛一亮，語調逐漸拉高。

李紅杏自信點頭。

“說了好處，那可有什麼難處？”

“是有一問題。”李紅杏微微皺眉，“不是調制問題，是香料。調制這一款的香料原本是味藥材。”

“竟是藥材，當時那商人倒沒有說過這用途，隻說他們拿來做菜。不過能入藥的話會不會讓花露有藥性毒性問題？”楊佩蘭皺眉說道，要是有藥毒沖突導緻客人出事就糟糕了。

“嗯，這花露定是女子用的多，例如有身孕的女子就碰不得麝香或者對花卉過敏者也不能用。”李紅杏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醫理是一定要學，可我識字本就一般，醫書更是晦澀難懂……”她看向楊佩蘭。

“我也不行，我一看書就犯困更别說是醫書了！”面對李紅杏求助的注視，楊佩蘭連連擺手。

反而是在旁埋頭畫畫的七巧忽然擡頭發出一陣邪笑，對着李紅杏道：“你不是要試探他？不如向他求學演一場畫本師徒戀，需要秘籍嗎？免費送你，嘿嘿～”手裡新鮮出爐的話本子在她倆眼前晃了晃。

“我覺得可行哈哈哈哈哈！”楊佩蘭捂嘴調笑。

李紅杏眼一翻，拍開七巧的書，氣笑道：“我還用得着你紙上談兵！”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人相視，笑作一團。

“對了還有一事。”七巧突然面色轉凝重，“近日樵夫在山中發現被野狼啃食面目全非的屍體殘肢，捕快查探後确認是之前那個找你鬧事的馮春生和癟三。”

李紅杏和楊佩蘭斂起笑意，目中驚愕，陳水鎮是個小地方，但因靠近關外駐守的官兵可不少，李紅杏在這七八年頭一次聽見這般可怖案情。

“可有說是為何而死？”她問道。

七巧搖了搖頭，“找到時隻餘下零星殘破衣片，一把柴刀和一柄斧頭。據說二人曾因賭債起過争執，本就是倆招人煩的混混，捕快草草就以賭債相争結案也沒人在乎。”她歎了一聲，小人物就是這樣生死隻有自己在意。

李紅杏抓着楊佩蘭衣袖緊了緊，臉色憂心，對她倆叮囑道：“無論是否有兇手，這段時間咱們幾個都小心些。特别是阿蘭，你行走在外時間多，要多加留意身邊人，這次出門多帶些錢雇幾個靠譜打手在身邊。”

二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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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楊佩蘭家用完晚飯，天邊已鋪滿霞光，路上行人甚少。

“杏娘，端午夜要出來逛逛嗎？诶，你拽我做什麼？”楊佩蘭邀約卻被身旁七巧拽了拽腰帶。

還不待李紅杏回答，七巧憋着笑挽着楊佩蘭手臂，揶揄道：“阿蘭，你可别約她，這次得讓她和那小公子先逛呢～”說着七巧還是把話本子塞進李紅杏那裝着粽子的籃子裡。

李紅杏哼哼兩聲也沒拒絕，頂着二人調侃的眼神離去。

楊佩蘭在人走後對七巧疑惑道：“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讓我勸杏娘離遠點嗎？怎麼今日自己倒是先撮合上了？”

“你不懂，男女之間有些東西看得到吃不到隻會越來越惦念，從而不斷美化，得到了反而容易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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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路，李紅杏沒耐住好奇把七巧那本書掏出來草草看了幾頁，啧啧感歎，不愧是她畫工堅實，寥寥幾筆将男女間濃郁勾纏盡數描繪。

‘不過，怎麼感覺這男角看着陰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