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她細想,這時有兩個身着棕黑色短打的壯實男人與她擦肩而過。不知為何李紅杏突然感覺渾身戰栗,心中莫名慌亂,她面色未改裝作若無其事卻慢慢加快了腳步離去。
身後傳來那二人争論,“你瞎瞅什麼!趕緊探位置!”
“看美人……你這尋龍定穴術行不行!”
“輕點聲!怎麼不行!書裡人都能跟着找到!七不言巧,鼎鼎有名盜墓行家!他寫的書怎麼不行!”
趁着二人沒空盯她,轉個彎掩了身形迅速跑起來,心裡想着邪門了,七巧瞎編的書也有人信,這倆竟然是盜墓賊!
“嘭!”
“好疼!”李紅杏低頭捂着鼻子,跑的太着急沒注意雲連鶴就站在門口,悶頭撞上他胸膛。
雲連鶴将人攬住從懷裡挖出李紅杏的臉,拉開她捂着鼻子的手,見她滿頭大汗神色驚惶,關切道:“嫂嫂你何事如此慌張?”
驚魂未定的李紅杏還沒意識到自己窩在他懷裡,喘着氣後怕道:“方才……方才有人想要跟着我,我才跑着回來。”
雲連鶴聽後墨黑的瞳孔驟然緊縮,死死地望着寂靜無聲的巷子湧上濃烈寒意,嘴角閃過的笑意令人瘆得慌。
扶着還在微微顫抖的李紅杏進屋坐下,他蹲在她面前,擡手想要拂去她鬓角汗珠卻好似因世俗束縛困在原地沒有再靠近。
李紅杏可顧不上這麼多,她需要安心,主動貼了過去享受他手心溫熱,閉着眼如狸奴蹭了蹭。
阖眼的李紅杏自然沒看到雲連鶴眼中片刻得逞之意,他溫聲道:“别害怕,我去看看。”
李紅杏一驚睜眼,見他非去不可的眼神,下意識扣緊在臉側的大手,“要小心,不要和他們對上,這兩人似乎是盜墓賊,說不定馮春生二人就是他們殺的!”
雲連鶴别開頭無聲失笑,應聲:“好。”
再回來時冷月高懸,李紅杏已回屋,但還是給他留了燈。倒是雲連鶴滿臉遺憾,歎道:“運氣不錯。”
那兩人尋不見蹤影。
他将掩在衣袖中嶄新的斧子放回原位。
轉着手腕上李紅杏給他重新串好的檀木珠,想着那二人可别出現,不然……呵。
他推門回屋。
李紅杏其實還沒睡,今日可把她吓得不輕,先是二人命案,現在又是倆盜墓賊!小小陳水鎮怎麼突然這麼不安甯。
聽到對面傳來動靜,她看了眼桌上籃子。
“咚咚——”
“阿鶴你休息了麼?”李紅杏端着剛熱好幾個小粽子站在他屋門問道。
雲連鶴挑眉,略感意外李紅杏還會在夜裡找他,不過這次謹慎許多離他遠遠的,“還未,嫂嫂有事就進來吧。”
“這是阿蘭讓我帶來給你嘗嘗的蜜棗粽子。”她進屋将盤子放在小桌邊,略帶緊張的問道:“你出去遇見到那兩人了嗎?”
“沒有,我走到巷子外也未見人影,應是逃了。”見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氣狀,溫和撫慰道:“别害怕,以後我陪嫂嫂出門。”
“那會耽誤你書院的事情嗎?”
雲連鶴舒展眉目搖了搖頭,嘴角含着溫柔如春水的笑意,目光堅定且清晰地對李紅杏說道:“嫂嫂的安全比較重要。”
聞言李紅杏微不可查揚了唇,眉宇間泛着清淺心悅。雖是尚未弱冠的少年人,遇事卻是泰然處之,沉穩鎮定的性子給她帶來極大的安心感。
她總算是露出今晚第一抹輕松笑容,凝着笑輕柔的嗓音裡滿是感激:“阿鶴,多虧有你。”
“無礙。”雲連鶴以為李紅杏就要離開,卻沒想到她略帶躊躇站在原地,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隐,他開口引道:“嫂嫂可還有其他事嗎?”
李紅杏其實有些猶豫,畢竟一次次麻煩他,怕耽誤他自己的人生大事。
一眼望進雲連鶴深邃平靜的雙眸,背在身後的雙手霎時抓緊衣裙,過了好半晌她才開口:“嫂嫂确實有一事想請阿鶴幫忙。”見雲連鶴沒有絲毫不耐的神色,反而安靜的等着她接着說,李紅杏拿起手邊的清茶喝了一口,說道:“請阿鶴教嫂嫂識字,阿鶴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