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雲連鶴剛燒了一封,手心壓着李紅杏發頂蹭了蹭,默默想着:是沒有回信不死心嗎?
回屋後信件被他扔在桌上,雲連鶴沉着臉,指尖時不時敲點桌面。他并無打開的意思,他好奇的是李紅杏究竟想做什麼,明明他們二人之間并未出現間隙,為何李紅杏總在慢慢疏遠他?
“哐當!”
雲連鶴一愣,是李紅杏屋中茶杯落地的聲音。他立即起身,打開門就見她撐在桌子邊,手裡拿着空茶壺在空中作勢倒水,發現倒不出來一臉迷糊疑惑。
聽到門口雲連鶴的動靜,她面帶笑容搖搖晃晃向他走去,發間垂下的珊瑚流蘇與雲連鶴送的紅玉耳墜撞出細碎清響。
下一刻,視線忽然在她眼前旋轉颠倒,又被雲連鶴穩穩接住。
李紅杏吃力的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雲連鶴溫柔眼眸格外清晰。
她怔怔的望着,下意識脫口而出:“夫君……”醉意熏熏的尾音浸透了果酒的甜膩,拽着松垮的衣襟,溫熱的指尖故意劃過他鎖骨上的的紅蝶。
這是李紅杏第一次如此大膽越過界限喚他“夫君”。
雲連鶴雙眸一暗,掌心牢牢扣住她後腰,低頭用鼻尖蹭蹭李紅杏燙的像個小火爐的臉頰:“杏娘醉了?”
李紅杏也不知自己醉沒醉,她隻有一個念頭,她很口渴。
毫無預兆的,李紅杏迎上那水潤的唇,肆意而大膽汲取,企圖散去身上的焦灼。
月白廣袖拂過案幾,清茶突然傾倒,冰涼的水珠順着她鎖骨滑進衣領,李紅杏打了個寒顫,微微分開卻見眼前人八風不動,借着酒勁去扯他玉帶,将人帶到身上。
“這麼急?”低低柔柔的嗓音在李紅杏耳側有一搭沒一搭的劃過,勾的她呼吸紊亂。
搖晃的腿突然觸到溫熱堅硬的異物,想到一會發生什麼,李紅杏臉上的紅氲開的更濃,宛若盛放中待人采撷的花。
“怎麼在發抖?”雲連鶴的氣息突然逼近,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早已被他牢牢扣在掌心,冰涼的指尖在她手心勾畫,帶着些許惡意撩撥她,她受不了去抓時又迅速躲開,落不到實處,如螞蟻啃噬。
他俯身将軟成一灘水的李紅杏抵在桌上,指尖慢條斯理地挑開她腰間系帶,卻在李紅杏期待的目光中突然停住動作。
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泛紅的眼尾,聲音裡帶着危險的溫柔:“杏娘可知今日我收到了什麼?”
李紅杏懵懵的望着他,什麼?
見他取出一封信,李紅杏混沌的神志猛然一清,酒意被驚吓沖散,不會是翻出來妝匣下的信件了吧!
她猛的起身想要去搶,才恍然自己被牢牢扣在他手中,一時間臉上皆是發現的慌亂。
見她如此牽挂這封信,雲連鶴眼眸愈發晦暗,他捏着那封信抵在她汗濕的頸間,嗓音裡浸着涼意,“杏娘有我不夠嗎?”突然将人抱起放在妝台上,信件滑落在地被他踩過。
“我在想……”雲連鶴撫着她後頸軟肉,突然咬住那枚紅玉耳墜,“杏娘是不是嫌阿鶴平日做的還不夠,才有興緻搭理他人?”
他人?什麼他人?李紅杏被晃的暈暈乎乎,費勁力氣往地上一看,這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擔心的那封信,而是一封别人的信,當即松了口氣,連帶她繃緊的脊背都微微放松。
但李紅杏又瞬間意識到,雲連鶴這是吃飛醋了。
這個細微的變化沒能逃過雲連鶴的眼睛,他指腹重重擦過她微腫的唇,低笑着,“看來杏娘仍遊刃有餘啊……”
話未說完,李紅杏隻覺眼前景象一轉,他竟然将自己面向銅鏡!
身後滾燙的呼吸燒的李紅杏耳尖血色欲滴,她根本不敢去看鏡中的雲連鶴眼底翻湧的暗潮,那分明是狩獵者鎖住獵物時才有的興奮。模糊中冰涼的指尖順着鎖骨遊移,她被冰弓起身子,發間珊瑚流蘇早就甩落滿地與他的腰帶肆意交纏。
恍惚聽見窗外更鼓,才驚覺三更已過,而身後之人猶在耳畔溫柔逼問:“杏娘還記得方才喚我什麼?再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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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
累,可今日她還得去客棧處理最後一些事情。
李紅杏掙紮着起身梳洗,心中隻有這個念頭,吃起飛醋的男人真可怕。
她撿起地上踩得狼藉的信,昨晚一切皆因這信而起,憤憤打開發現原來是梁懷遠寄來的,隻是沒想到信中所言令她更加惱火。
李紅杏曾因好奇向梁懷遠打聽過佩蘭前夫的情況,信上說人家過得得意極了,美妻權利兩手握,還是什麼皇子手下炙手可熱的人物。
“嗤,狗東西。”李紅杏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捏着信紙的手指緊了緊。
罵罵咧咧地走到院角,翻出個舊火盆,将信紙揉作一團扔進去,火苗竄起時,她猶不解氣地啐了一口,仿佛燒的是什麼腌臜物什。
轉身瞧見昨晚肆意亂來的雲連鶴,現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為鎮子裡的人寫對聯,李紅杏兩三步沖過去,拽住他的衣袖,氣憤道:“你說到底為什麼越是人渣越能過得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