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覺他們不會再見——但第二次見,便是見他帶着一個小娃娃,說,“這是我的小輩。想要找個人帶帶。”
那是一個小孩子。
看見自己的時候會呆愣住,眼睛忽然的就閃起光——細碎的光在那雙金色的眼睛中,如同見到了什麼超級喜歡的事物。
這個小孩子很喜歡他。
飲月君幾乎立刻就能判斷。
……怎麼又忽然的想起過去了?
飲月君問自己。
大概是——自己的時日無多了。
他将自己披散的頭發用發帶紮起長發的中下部分。
鏡子中的人恍然也有了那麼一些不同。
還有十三年。
十三年啊……
對于短生種的确算得上時間還長,但對于長生種來說這些時日也就是一下子就過去了,更何況是古獸。
他很難避免的去思考這個問題——她會記得我嗎?
我最驕傲也是我生命中最鮮活色彩的弟子,她會記得我嗎?
不知道。
因為那段時間對于古獸來說,太短了。
飲月君歎了一口氣,将心中道不出的情緒順着這個氣吐出,又是最後看了這面鏡子裡面的人。
沒有将發帶取下。
畢竟——這是澈明送給自己的。
澈明今日一早遇見了不少的病人。
在丹鼎司任職的這些年,除了飲月君便是她最是難見。
飲月君尚且可以說是職責在身忙不過來,而澈明便是仙舟羅浮這些洞天她壓根吃不夠和必須的成長。
畢竟——最适合羅浮古獸生活的隻有一處,也隻有一個洞天。
在龍師看來,飲月君所收的這個徒弟澈明,并沒有墜了飲月君的名号,也沒有幹涉持明内政,更是同飲月君溝通的不二人選——即使經常找不着人。
把這些抛之于後,澈明去見了今日被加急送過來的病患。
羅浮的将軍這些日子也忙的很,畢竟前線的戰役,步離人的目标雖然不是羅浮而是玉阙,但仙舟聯盟同氣連枝,怎麼也得出兵前去支援。
在這種的情況下面,澈明的父親這幾年都沒有來得及來見見自己家的人。
丹鼎司的人手在這種情況下面也有變少了不少——畢竟總是得有醫療人員去支援前線,作為後勤部隊。
仙舟聯盟大敵當前,這也是造成聯盟的水馄起來了,有些宵小便自覺可以在巡獵的地方放肆。
然後被雲騎軍們教了做人。
但其中有化外民直接引爆了炸彈,撲上去的雲騎被炸傷的實在不輕。
那躺床上龇牙咧嘴的雲騎見到澈明來驚訝了一下,這一驚訝便不小心壓到了傷口,很快便被周圍的醫師按住。
“爆炸傷,傷口的主要問題是内髒的粉碎,還有外面皮膚的大面積燒傷。好在有人給你套了一個盾——你隊伍中有存護命途中的人?”澈明帶上手套問情況。
卻也沒有等躺着的雲騎回答。
“來一個持明的醫師,豐饒命途的醫師還有的嗎?”
“這……”病患掙紮着想要說什麼。
“持明用雲吟術治療一下外傷還有麻醉,豐饒命途的醫師注意一下他的出血量,我負責動他的内傷。”
澈明帶好了白手套,而她所需要的人也在趕來——
“很快的,不痛快。”她見這位雲騎小哥掙紮着想要說些什麼,便出言準備讓他放寬心。
“不是——這位姑娘,”雲騎小哥掙紮着拉住了澈明的衣袖,“姑娘莫不是不記得了我了?”
趕來的持明醫師目光頓時險惡起來。
澈明沉默了一會,沒有在回憶中發現這個人,便是道,“看來還有心情調戲姑娘,放心,你會醒的。”
“不是!姑娘——”雲騎掙紮着想要說些什麼,持明醫師趕忙一個雲吟術讓這雲騎昏迷不醒。
呼!這種搭讪的方式早就過時了!小夥子!
持明醫師瞪了這雲騎一眼,心道這可是我們丹鼎司随機刷出來的吉祥物,我們持明龍尊飲月君的唯一弟子!
你這小子居然就想要用這種古早的方式引起我們這邊的龍尊弟子注意還早了點呢!
而且人家才十九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