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她大叫起來,撒腿就跑。
為首的十幾個士兵已經舉起來槍支,卻在大隊長的示意之下放下來了。
“你怎麼……”阿桃跑到她旁邊,能深深的感覺到排在隊伍裡的猶/太人都在她身上的這件黑色大衣感到了畏懼、厭惡、羨慕還有一些别的情緒。
再怎麼樣,那個士兵也不可能放人過去,她面前的還是黑洞洞的槍口。
“小姐,請止步。”
可是以賽娅馬上就要被帶上去了。
這長長的隊伍仿佛屠宰場等待着被屠宰的牛羊。
腳下再怎麼不願意,以賽娅還是上了火車,她拼命的在車廂裡面擠,終于擠到了一個邊緣的位置。
“給你這個!記得交給我的家裡人!”
從車廂的縫隙裡面伸出來一隻手,怕風吹走一樣,一直握着裡面的東西。
“你扔過來,你扔過來!我夠不到!”
“吹哨。”車站的負責人看了基爾伯特一眼,見他沒什麼表示,馬上就吹了吹哨子。
火車嗚嗚開動了。
“等一下,等一下,”她還沒給我扔東西呢!
阿桃追着火車跑,跑之前還記得先把那個大衣把自己身上綁好了,這衣服要是一掉,她肯定就要遭罪。
“快扔啊!”
“扔!”她盯着那隻手,大氣也不敢喘,就怕她一個眨眼,那個東西被碾在車輪底下或者是抛不過來怎麼樣。
“啪嗒”一聲,好在這個東西比較有重量,一道銀色的光線砸了過來。
等她從地上撿起這個東西,火車早已跑出了站台,隻能看見那隻模模糊糊的手了。
“我收到了,我收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少女視力下降的原因,她隐隐約約感覺有許許多雙手都伸了出來。
他們都在向空中伸出手,手中握着東西,仿佛握着的是無形的蜘蛛絲。
罪人們在蜘蛛絲底下向上眺望,他們拼命的抓住唯一的希望,希望可以從地獄爬到上面來。
火車的尾氣将黏連在車廂上面的蜘蛛絲吹斷掉,那若隐若現的東西也随之斷了。
“怎麼會這樣……”
“不要拿了,不幹淨。”基爾伯特閑庭信步地邁過來。
軍靴紮紮在地闆上作響。
“不幹淨?!”
阿桃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剛才還要感謝他的心蕩然無存。
感謝個屁。
基爾伯特冷笑了幾聲,不由分說的把她提起來,提上汽車。
“放開我!”
“基爾伯特!”
不管她怎麼叫,怎麼鬧,男人都充耳不聞,上了汽車就大手大腳地把人鑲在懷裡。
男人很高,她坐上來,兩條腿幾乎是懸空的。屁股能感受到他緊實的大腿肌肉。
“别動。”他啪地一拍屁股。
“你!”
就是這雙不屈服的眼睛,那燃燒着怒火的眼睛一路燒到了他的心裡。
他對此印象非常深刻。
“乖乖乖,睡覺睡覺。”基爾伯特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半哄半強迫式地拍拍她的腦袋。
“哼!”
“這樣就對嘛,睡覺。”她的身體好軟,就是身上的味道不太好聞。
汽車載着兩個人,一路來到了一座開滿了鮮花的宅院裡。
青年睡得很沉,隻有在睡覺的時候,他身上的那種嚣張的氣勢才會帶了點柔軟的色彩,路上發生的一切情況都沒能阻止他睡得很香。
“大隊長好長時間沒有睡得這麼好了。”
開車的陌生小夥說。
“是嘛?”
“小姐,我們到了。”
出人意料的是,這座庭院外面并沒有很多士兵在站崗。
也就小貓兩三隻。
阿桃已經在内心計劃好怎麼出跑的計劃了。
“大隊長,”司機欲言又止。
“我來叫他,基爾伯特?”
她拍拍他。
基爾伯特哼哼了幾聲。
“基爾?”
“唔……我好困。”不知道出于本能還是怎麼樣,他低下頭,下意識的把那個小小的聲音吞了下去。
他的唇像炙熱的焰火,燒灼她的唇瓣,吞噬她的呼吸。
“唔唔唔!”
小姑娘被吻得快暈了。
“大”司機立刻吓得不敢說話了。
“啊,”直到意識到自己被人狠狠一掐,青年睡眼惺忪,看着唇上的咬痕才反應過來。
“到了啊。”他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慢悠的拉着她,生怕這妮子逃跑一樣。
“請進。”基爾伯特拉開門。
“真的很漂亮。”
大廳全是金碧輝煌的那種裝飾,一看就是把她賣了都買不起的那種。
“把我的衣服給我。”他伸手。
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他的大衣搞成皺皺巴巴的小姑娘非常心虛的遞了過去。
“坐。”在衣架上挂好他的大衣,基爾伯特邀請她坐在沙發上。
“嗯,我是這麼想的,反正你早晚有一天都會要來我們這裡,”他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像一頭睡不飽的獅子。
“所以這筆賬我們現在算?還是等阿西過來?”
青年慢悠悠的等着人開口。
阿桃嗯了半天愣是沒想出個什麼好辦法。
男人一直在盯着她,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小女人動搖的内心到底是由什麼組成的,他非常有耐心,甚至把手指搭在膝蓋上彈起了鋼琴曲。
“我……”
“算了,你先去吃飯吧,哦不對,你應該先去洗澡。”
“嗯?”
“你快去。随便哪個房間都能用。洗漱用品的話在右手邊進門第2個,女士用品的話在隔壁第3個。”
還以為這個人會趁着洗澡的時候動手動腳的,沒想到等她提心吊膽的洗完,擦着頭發出來。
基爾伯特還保持那個姿勢,在樓下等着她。
“我給你擦。”青年不由分說的接過來毛巾。
“你還是在生我的氣。”他說。
“嗯。”
“你和意/大/利人攪在一起就算了,但是你和英/國佬,還有法/國佬,”提起法/國這個字眼時,基爾伯特的嘴角在輕蔑的下撇。
“還有那頭該死的毛熊……你為什麼要去東線?”
“我有跟你說過嗎?我是團員。”
“那怪不得。”他輕柔的力道突然加重,“我一開始就知道你這個人的想法和其他人不一樣,但是我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基爾伯特,你從來都沒有理解過我。”
“我們對你難道不好嗎!”他惡狠狠的說,手下的力道幾乎快把她頭頂的頭皮撸破。
“不是這種問題,是另一種方面的問題,你從來都沒有想真心的了解過我,你隻是把我視為你的占有物而已。”
“既然這樣……!”基爾伯特冷笑了幾下,他不懷好意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這個女人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他更生氣了。
他叫她穿好衣服,毫不客氣的扯着她的衣領,往門外一丢。
“你就自生自滅去吧!”
“哼!狗男人!”阿桃朝她背後那個方向做了個鬼臉。
被趕出去的小姑娘沒有喪氣,她隻是在想她洗澡的時候,把以賽娅給她的那件東西放在床頭櫃上了。
“哎,沒辦法了。”
沒等了幾分鐘,大門一響,基爾伯特又出去了,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瞧不起誰呢?!
阿桃怒氣沖沖的在陌生的街道上走了半天,越走就發現自己迷路了。
天色越來越暗,等到黃昏降臨的那一瞬間,躲在街邊的小姑娘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什麼事。
這邊的宵禁時間……是幾點來着?
然後她就被衛兵抓走了。
她跑得再快也躲不過狼狗們啊。
基爾伯特回去的時候沒有在門口發現那個身影就感到了奇怪,按照那姑娘蠢笨的性子,肯定是蹲在門口等他回來的。
他都做好了嘲諷她的準備了。
基爾伯特在大廳裡放下了他購買的一堆東西,本來想給這小女人做好吃的來着。
結果愣是找不見。
去問衛兵,衛兵也隻是說,在他出門後不久那個女人也消失了。
衛兵不能說他出去開小差了。
由于他工作的保密性,所以周邊的衛兵是不可能做到裡三層外三層的,稍微一個疏忽,這個小女人就撒丫子跑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身為一個軍官,宵禁對基爾伯特來說當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男人愣了一小會兒,閉上眼睛。
他本來很生氣的,可以感覺這女人離他越來越遠,然後就氣着氣着就開始笑了。
“那就讓她長長記性吧。”他自言自語。
讓她認識到一個事實:在德/國,小女人沒了他們倆,就寸步難行。
作者俺:蛛絲的隐藏含義是來源于佛教。
甩了一張存稿上來
打滾要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