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接受不能。
“好在日語還算正常……”
“你就是沒清醒,過一會兒就好啦。”
再一次嘗試用日語說了些繞口令,比如有東京特許許可局,紅卷紙、藍卷紙、黃卷紙。
以及。
桃子和李子都是桃科植物。
“哈哈好啦,就是不要用京都腔說,他們會被吓一大跳的,然後還會追問你為什麼會京都腔的。”
“……好的?”
“這個是大阪話,ええで。是いいです。”
完全。
超級。
大失敗。
她捂着腦袋痛苦不已。
“打擾了,”門被敲了敲,“我能進來嗎?”
“噢……”應該是馬修。
阿桃去給馬修開門,沒等人進來,就要搖搖晃晃爬在沙發上。
“哎吓我一跳,怎麼趴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語言模塊大——混亂中。超級mess——”
“馬蒂有冰淇淋嗎?”
“sundae?”
他擔心的蹲在那裡,“連加拿大法語單詞都說起來了?”
“穿好襪子,拿上我的手提包,我們一起去騎着自行車喝飲料吧?比如蘇打。”
馬修确定她确實混亂了。
襪子,她說的是法國單詞chaussettes,手提包是加拿大法語單詞sacoche,自行車vé lo,une bicyclette 法國本土用語,飲料使用的是是加拿大法語單詞breuvage,蘇打則是boisson gazeuse,而不是加拿大法語慣用詞liqueur。
阿桃雙眼無神,盯着天花闆,一會兒蹦出來一個單詞,一會兒用西班牙語語法将來未完成時和他吐槽傻叉美國人。
“将來我一定要叫那群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美國佬好看!”
“好好。”
馬修怎麼辦,馬修隻能配合。
“稍微冷靜冷靜?我給你按按頭?咱們隻用一種語法聊天好不好。”
“好啊。”
“不要去想這個單詞在其他語言裡有什麼别的意思,不需要延伸,把語言樹砍斷。”
努力叫她集中注意力,本來要去給她按摩的馬修被捉住了手。
溫暖、寬大、掌心有厚砺不平的繭子,女人指腹貼着男人的指腹緩緩摩挲,随即,她把他的手放在臉龐邊蹭。
看起來在享受肌膚相觸的溫暖。
“貓。”密密麻麻的感情洋溢,和骨頭裡密密麻麻的癢,結合起來,流動全身。
“不,是你想要依賴我?”
“隻是覺得……很安心?”
“我很榮幸。”
“要抱抱嗎?”
“好啊。”
好在這個沙發夠大,能容納兩個人躺上去。
青年用胸膛緊貼住她的背,将她整個人攏入自己的懷中。
凱琳早早的就去工作了,她很有眼色。
“或許聽聽你的嘟哝就好了?最好還是我聽不懂的?”
“要聽什麼?”
距離近就是有好處,他的聲帶振動和胸膛舒張緊縮都可以明确感受到。
“嘿嘿這個時候總想去啃你的喉結?”
“來。”
“不要壓制自己的欲/望。”
“算啦——還是聽故事吧?”
“馬蒂你會别人不會的語言嗎?”
他知道别人是指那群人。
沒沉思幾秒,馬修選擇了美洲。
“奧傑布華語?”
“啊?是印第安語?”
“奧傑華布是居住在北美蘇必利湖地方的一支印第安人。”
“印第安語分為七十一個語系和四十二種孤立語言,其中有些語系和孤立語言已死亡。統稱來說,并沒有印第安這個語系。”
“我們一般叫美洲原住民語言。”
“啊嗷。”
“雖然阿爾弗雷德對原住民很不上心,他還是會說我不會的語言的,你一聽名字就會笑,叫蘇語。”
“哈哈真的有蘇語哎。”
她果然笑了。
“蘇族人生活在美國西部的大平原區,主要靠狩獵維生。他們最喜歡的獵物是美洲野牛和水牛。”
“我知道,大家一般印象不都是美國白頭鷹嗎,還有很多宣傳是把美國形容成野牛的。”
“你要聽專屬于加拿大的原住民語言,那就是克裡語。”
“會很長。”
“學校一詞是,kiskinohamātowikamik。字面意思通過例子而了解事物的地方。”
“哇——不是很長,是超級長——”
“會有專屬的克裡語歌嗎?”
“會。”
于是他就唱起來一首歌。
阿桃閉上眼睛,能夠在加拿大廣袤無垠的土地上迅速掠過,底下的景象一覽無餘。
湖景,山景,各種各樣的動物們,以自己的方式在這片土地上漫步行走。
最後,她來到了草原。
這裡的草原大都在一米左右,想要在草原裡縱馬奔馳,一定要到清理出來的小路上。
陽光啊——好熱烈。
清風啊——好舒和。
聽不懂在唱什麼,可是她自然而然的撥開草叢,去找,找誰?
哎,對啊,找誰?
這個時候,馬修換了一首歌。
沒等撥了幾下,那人就從草裡站起來,朝她伸手。
他的眼瞳揉進了細碎的陽光,讓人望進去都舍不得移開目光。
“抓到了——”她笑眯眯的,去握他的手。
“嗯?”
歌聲被迫暫停了。
馬修不解的發現她在他身上拱來拱去。
“嘿嘿沒什麼——”
“馬蒂唱的很有感情呀?”
“當然。第一首贊美風光的,第二首,我不唱出來感情我會被批的。”
“第二首是什麼呐?”
“哦,加拿大。”
“啊哈哈哈哈哈!國歌哎,當然要——充沛的感情!”
“好些了嗎?”
“不知道哎,在這裡愁也沒用?下午彩排就是,去看看場地,熟悉熟悉地形?”
“沒事。有我呢。”他拉緊拉她的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