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蝴蝶飛回來了。”
“呀,真的。”
一隻黃色大蝴蝶繞着這裡轉啊轉,他伸手要去捉。
“這樣不行哦,捉蝴蝶要等它自願。”
“什麼?”
“就是,你不要去主動捉它嗎?你要等它落到自己手裡來。”
“啊?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把臉往馬修的桌子上倚靠,“誰知道呢,也許下一秒,也許明天,也許明年?”
“那我等不了唉,有什麼便捷的方法?我想盡快的給你。”
“有些事是不需要這麼心急的呀……?”她柔和的聲線絲毫解決不了少年心中的煩躁。
“我現在知道你要找一隻蝴蝶給我,就可以啦,有沒有蝴蝶無所謂。”
“咳。”亞瑟咳嗽了一下。
“或許問問亞瑟呢?”
“不要他幫忙。”
“小鬼。”
亞瑟沒好氣地說,“現在這麼嫌棄我,前幾天還一口一口好亞瑟的叫。”
他偷偷打了個響指。
一陣風把蝴蝶吹回到阿爾弗雷德的手裡。
“啊!給你姐姐——”
他歡喜的捧着它,小心翼翼拿雙手給蝴蝶制作出來一個保護罩。
“你一松手蝴蝶不就飛了嗎?”阿桃好笑。
“那你快接好,要不我捏着它翅膀,就不會飛了!”
“……咱要尊重蝴蝶的意見呀。”
“你這麼漂亮蝴蝶肯定願意到你手裡的。”
“哎呀小嘴真甜。”
他十分殷切。
“拿好拿好。”
亞瑟看不下去,又偷偷的變了戲法。
在交接的時候,蝴蝶還是很安靜的,一到她手上,還沒等她合住手,蝴蝶振翅高飛,飛到她發絲當中。
“咦……”手上那種微妙的觸感還沒有停留幾秒呢,她感覺到蝴蝶飛到了她腦袋上。
“哇,蝴蝶發卡——”
連馬修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好看嗎?”
“超——好看!”
“那就放了吧。”
“哎為什麼,還沒看夠……”
點點小朋友的鼻子,她笑得開心,“人家蝴蝶想飛就飛了,誰管你看沒看夠呀?”
“就是,應該給我看。還不扭過來。”
————
阿桃伸了一個懶腰。
似乎做了一個好夢,夢裡有喝茶的亞瑟,畫畫的馬修,阿爾弗雷德。
回憶的風都是溫和的,氛圍都是其樂融融的。
“馬蒂,在幹嘛。”
夢裡的少年馬修在握筆,坐在她右邊,現實裡身材挺拔的青年也握着筆,坐在她右邊奮筆疾書。
她把臉放在他左胳膊上,眯着眼睛。
“庭審記錄。”馬修停了停筆,下一秒放下筆,沒忍住,伸手摸摸滑嫩的臉蛋。
“睡起來很滑?”
“所以我懷疑你是不是偷偷在夢裡保養自己。”
“什麼時候寫完呀,接我借鑒借鑒?”女人用臉壓着他的手臂,一隻手在他側腰來回敲擊。
“……本來就是在寫你的這份。”在場的翻譯人員都要寫一份當天的翻譯記錄報告,在庭會上,由于時間緊張,心情緊張的緣故,翻譯員都會簡寫,到了晚上才會寫一份比較完整和詳細的報告上來。
而且他們隻寫自己那部分翻譯内容。
馬修的記憶力好到什麼程度,假如庭審記錄機倒着回放的話,人們就會驚訝地發現,馬修的庭審筆錄能做到和所有人的問答一字不差的程度,同時能做到多種語言翻譯,還能給每個人的表情進行批注。
意識體本來就是BUG,馬修不能表現出來他過于不是人的天賦,隻能進行删減。
再删減片段,就會被阿桃借鑒借鑒,放到她筆錄上來。
“你真好——大感謝——”
“寶寶!”
阿爾弗雷德揮揮手,很憋屈的,“我還在呢。”
他就在她對面,怎麼一醒來就和馬修說話,不和他說話……
學着她的動作,阿爾弗雷德也隻把腦袋放在桌面上,“你都沒發現我!”
“哎呦哎呦誰家小夥兒嘴巴翹這麼高。”
“馬蒂可是幫我摸魚的,你在幹嘛?”
“我。”
“哼,本來畫了一張素描的,還是速寫,哼。”
他嘟嘟囔囔。
“啊?”
“不過不想給你了,你就,桌子上有面包籃喏,給你的面包。”
“啊。”阿桃一口咬住馬修送過來的面包。
阿爾弗雷德氣的眼裡直冒火。
“蹭蹭馬蒂?”
“給你!”
一張素描被拍在桌子上。
她擡頭瞄了一眼,畫的正是把頭埋在胳臂裡睡覺的自己,還有旁邊低頭工作的馬修,雖然是素描,明明隻用了黑色,但是就能畫出頭發光亮程度不一樣,光影被處理的極好,連發絲都能畫出來蓬松,衣物畫出來細小的褶皺。
哪怕是沒有露出來面容,阿桃也能察覺到,他筆下流露的細膩心思。
她的身體周圍是有光的。
“呀,偷偷觀察我?”
“我是明目張膽!”
“好啦好啦,過來摸摸頭?”
“哼!”
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頭,阿桃感慨,“話說你怎麼進來的?”
“我有證件,就放我進來了?”
“記者證……是借着采訪為由,溜進來的吧。”
“不重要。”
阿爾弗雷德說,“面包還要抹果醬嗎?”
“我來幫你抹。”
“張嘴。”
他不由分說就要投喂她。
“啊。”
“咬住了。”
“有空幫我倒個咖啡。”馬修頭也沒擡,把他的咖啡杯推過去。
阿爾弗雷德摸摸鼻子,忍氣吞聲拿着杯子的離開了。
“使喚他辦事還是很爽的吧,馬蒂?”
“是他老是打擾我。”
“馬蒂,小時候有一次,我好像看見你在偷畫我?”
那時候,少年馬修還是沒有發育完全的身材。
“不是那一次,是,很多次。”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的筆下畫出來各種各樣表情,各種各樣姿勢的她。
“啊?”
“那是畫畫的你在認真觀察我?”
“……”他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擡擡胳膊。
“被壓麻了是不是,幫你按按。”她立刻要将功補過。
“不是畫畫的我,是,任何時候的我。”
“意思是先成竹在胸?”
“阿爾弗雷德也差不多。”
猛的,阿桃發現她突然和馬修對視了。
他的睫毛又長又密,是金色的。
金色睫毛也遮蓋不了一雙紫色眼睛裡投射出來的光芒。
“别看他小時候老是跑來跑去的,都在暗中觀察你。”
“什麼呢?”
阿爾弗雷德空手回來了。
他湊近一點,向着她微微低首,他的身上有一種屬于年輕男性特有的味道,混了點剃須膏。
“咖啡?”
“咖啡還在泡,等會兒——”
“要親一口——”
撒嬌黏人大狗恨不得天天貼在她身上。
“剛睡起來的寶寶皮膚可好呢,我就喜歡摸。”
“噗,還有被睡出來的紅印子,我再加幾筆。”他說着要去素描紙上加。
“不行!”她按住那張紙。
“不能加,好丢臉。”
“好真實嘛,好可愛嘛……”
“也不行——”
“不過也沒事,都在我眼睛裡,”阿爾弗雷德指指眼睛,笑得沒心沒肺。
“嗷你擰我。”
“打是親罵是愛。”阿桃淡定極了。
“我都舍不得打你,你居然打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嗚嗚嗚嗚嗚。”
“……假哭。”
“嗚嗚嗚嗚嗚。”
沒等他嚎了幾嗓子,馬修受不住地堵住耳朵。
“馬蒂你也嫌棄我,說好了是好兄弟的你!”
“太吵了。”
“要不你幫她寫記錄?”
阿爾弗雷德選擇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