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玖歌懶洋洋應了一聲。
“我讓你轉過身去,你要是敢回頭我就讓你再也回不了頭。”
裴玖歌:“……”
他一臉木讷地别過臉去,“到底在做什麼,這麼神神叨叨的。”
沈慕凝這才轉回頭來,深吸口氣,忽地踮起腳尖,湊上去,在玄冥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她以為這就夠了,結果他卻在唇瓣離開的那一刹輕聲道:“這樣不行。”
“嗯?”慕凝怔住。
玄冥低聲道:“你得想着她的樣子,我才能從你的記憶中識出她的模樣。而且時間太短了也不行,我沒法瞬間記住那麼多細節。”
慕凝:“……”
“如果這麼介意,那就……”
慕凝面頰泛紅的再次踮腳,再度吻了上去,這一次她閉上了眼,腦中飛快地浮現起那女子的模樣,粉襦裙,清亮眼,柔中帶冷的聲線,還有那句“若有緣,他年再見”。
接着應該怎麼做呢?慕凝根本就沒有經驗,她本就親吻的極其生澀,再加上時間一息一息過去,她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她想要退開,卻發現她被輕扣住了,緊接着玄冥的唇瓣略微一動,慕凝隻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灼熱感,順着他的唇瓣傳來,不似之前的冰冷,而是熾熱的。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記憶中女子的模樣開始模糊,可她腦中卻被另一種莫名的情緒取代,待她緩過神來的時候,睜眼看他,卻發現玄冥也在看她。
慕凝倉皇地離開,撇開他的目光道:“玄冥大人,這回看清了嗎?”
“嗯。”
說完,他便拂袖落座,提筆蘸墨,慕凝還未完全回神,那支毛筆已落入他的指間,玄冥執筆的姿勢簡直就像是溫潤如玉的畫師。
不多時,一副極其貌美的女子畫像便躍然紙上。
女子的眉眼清冷卻藏着若有若無的柔意,眼神清透的似乎能夠看透人心,她的發間綴着桃花簪,筆鋒轉折間,連粉色襦裙上的荷花紋理都勾勒的清清楚楚。
那女子,幾乎與慕凝記憶中的完全重合。
“就是她。”慕凝道,心裡想的卻是:玄冥怎麼什麼都會?有他不會的嗎?甚至連方才那種她都覺得他很擅長,可他不是說,他從未喜歡過誰嗎?難道是找誰練習過?
“你是不是做什麼事情都很擅長?”慕凝脫口而出,說完她才發覺居然把心裡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刺繡是第一次,寫情箋是第一次,丹青是第一次……”玄冥停頓了片刻,淡淡一笑,“至于方才你我二人所做之事,除你以外,我也沒有對其他人做過。”
沈慕凝愣了愣,玄冥的話把她整個人都砸得滿面通紅,耳尖也唰地一下染上了紅色。
“我聽見你們倆在說閑話了,是不是忙完了,是不是我現在可以轉過身來了?”裴玖歌轉過頭來,眼神來來回回的在慕凝和玄冥的臉上掃過,“沈姑娘,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可是染上風寒了?”
“沒有,我得很,就是今日天氣有點熱。”慕凝輕咳一聲,将畫像遞給裴玖歌,道:“趕緊拿去找人吧,别耽誤時間。”
“這畫,怎麼畫得這樣真,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能把她記憶裡那女子的模樣畫得這般清楚?”裴玖歌低頭看着畫像,微微怔道。
“我與慕凝……”玄冥的話音未落,慕凝就旋即捂住了他的口,玄冥哪裡都好,就是他說話實在太過直接。若是這事讓裴玖歌知道了,整個京城就無人不知了。
玄冥望了她一眼,沒掙紮,也沒反駁,隻是眼角若有若無的笑了。
“裴玖歌,你趕緊走,若是她隻在桃燈節時來到京城,說明她此刻還在京城。你别耽誤時間。”
“那好吧。”裴玖歌将畫卷小心收進袖中,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見他離開,慕凝這才将捂着玄冥的手收了回來,掌心還殘留着他微涼的氣息。她起身時,玄冥也跟着起了身。
下一瞬,他已站在她身側,身形略微前傾,在她耳畔輕輕落下:“剛才親吻的時候,我收了陰氣。”
沈慕凝:“……”
完了,方才她想了什麼,他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