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多髒啊你就往上躺!”
“那不是你把我丢上面的嗎,我又動不了,你總不能讓我一個病患站着吧。”
“你!”
溫小滿差點把自己前年補的牙給咬崩,上一次崩掉還是因為吃烤五花肉。
她見着這人胳膊上都有着泥,就算沒泥也不想去碰,隻是打開門,“你出去洗把臉。洗漱台上有一次性面巾。”
夏迹星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不能洗澡,萬一全身感染就完蛋了。
她慢吞吞地下床,“噢,那你幫我找一下我的幹淨衣服換上。”
溫小滿差點脫口而出她有個屁的衣服,話語在嘴上連忙刹了個車,都睡過一張床了怎麼可能沒自己的衣服。
但是這兒确實沒夏迹星的衣服,溫小滿臉色黑了又紅,紅了又白,比川劇變臉還能變。
好在兩人的身形相差不大,怎麼着也能穿上自己的衣服。
溫小滿隻好走到衣櫃前,硬着頭皮在裡面扒拉幾身自己不穿的,不要的。
“我們倆的衣服是放一個櫃子嗎?”
溫小滿的聲音從櫃子裡傳來,悶悶的,“對,但是你沒事别再這裡面亂翻,要不然我找不到。”
“那我怎麼知道我的衣服是哪些?”
溫小滿拿出一件短t,手上動作一頓,“這幾天你不是不方便嗎,我給你找衣服,等你手方便了我再給你說。”
“噢。”
“呐!”
夏迹星看着她丢過來的一套衣服,眉頭皺了又松,松開又皺,從此之後一直沒松開。
她忍着手臂的巨痛也要擡手去撚起那一套衣服。
紫色的棉綢小碎花,拎起來毫無版型毫無修飾,還有下半身的紅色大褲衩,褲腳那還綻放着一朵極其豔麗的大牡丹。
這密密麻麻的碎花看得夏迹星的密集恐懼症都要翻,這穿出去,花花姑娘筆芯都要來找她代言吧?
她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某寶爆款,這麼顯白fashion的克萊因藍,這麼有格調的七分闊腿牛仔褲。
自己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審美的品味!
“漏。”
“漏?”溫小滿拿起那一套衣服看了看,“不漏啊?不漏肩膀不漏屁股蛋的。”
“我說no!”
溫小滿最讨厭有人跟她飙洋文,小時候隔壁鄰居就總仗着她英語不好,說點叽裡咕噜的白人話來笑她,直到溫小滿把鐵鍬往那人頭上扔。
但看在夏迹星為了擡手,疼得嘴唇都白了,算了!溫小滿大發慈悲原諒了。
于是她轉過身去衣櫃裡又掏掏掏,直到腰都酸軟了才鑽出來。
此刻她手裡拿着一件綠色緊身薄長袖,下半身還是碎花半裙。
“漏。”
溫小滿不滿了,“你到底no什麼?”
“我說low!”
“你以為你中國好衣服的導師嗎,是不是要給你放個燈給你爆燈啊。”
“我以前是這麼差的品味嗎,這到底你的衣服還是我的衣服?”
“嚯,你還好意思說!”溫小滿撸起兩邊的袖子,“你身上這套還是我的衣服,你平常的審美就是這麼慘不忍睹,你接受現實吧!”
溫小滿一生氣,情緒直揍理智,狠起來不僅貶低夏迹星,就連自己都罵,這樣的女人不能忍。
夏迹星啞口無言,眼睛瞪得像銅鈴,胸口劇烈起伏讓她疼得說不出話,隻能暫時保持一個不那麼難受的姿勢坐着。
大抵還是生理性疼痛厲害些,夏迹星還沒反應過來,那雙大眼睛裡就又開始蓄淚水,水汪汪的倒是很惹人憐愛。
但是溫小滿可不吃這套,她隻是在想這人怎麼又哭,一天就哭哭哭,今天都哭兩次了。那一雙上揚的小狐狸眼一往下撇,眼角再吊着兩滴淚,看起來嬌得不行。溫小滿甚至能看到耷拉着的兩隻狐狸耳朵。
這點淚花讓已經火山噴發的卧室突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夏迹星後知後覺點什麼東西。
果然,再兇的女人也是怕眼淚的。
于是她決定蹬鼻子上臉一回,夏迹星捏着個蘭花指,慢悠悠的用指節去蘸眼眶下的淚水,實則一點沒碰到。
“你好兇,話說我們之間的愛呢?”
溫小滿震驚,這人搞什麼,有病吧。
“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