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突然安靜下來。

就在林一昂以為對方不會開口時，蔣厮揚用低啞的嗓音問了句，“他是誰？”

林一昂如受驚小鹿般往他懷裡拱了拱，“我不知道。”他的鼻音濃重，用極度委屈且哀怨的音調裝腔：“我也很想知道他是誰，可······”

林一昂故意哽咽了一下，才繼續：“可我每次出事前都被迷暈了，根本沒辦法抓住他。”

“每次出事。”蔣厮揚喃喃重複，眼裡迸出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額角的青筋跟着呼吸鼓動，“學長·······”

他想問，學長被侵.犯過很多次嗎，可這話像是烙鐵般融在喉間，他摟緊依偎在懷裡的林一昂，咬緊牙關，強忍怒火，說話聲裡卻帶出隐隐的顫抖，“沒事的，都過去了，我不會讓他再傷害學長的，我一定會······”

蔣厮揚止住陰毒的說辭，片晌後才改口，“讓他付出代價的。”

“你會幫我嗎？”林一昂在他懷裡動了動，問他。

“會，當然會，我一定會保護好學長的。”蔣厮揚急着回複。

林一昂推開些距離，看着蔣厮揚因憤怒而染紅的眼睛，突然願意相信，相信蔣厮揚不是害他的那個人。

他眼裡的珠子還在往外蹦，蔣厮揚心疼地吻過他沾濕的羽睫，眼尾，再到挂着淚痕的面頰，最後停在他的唇上，隻輕輕碰了一下，“學長，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林一昂覺得有些丢人，他從不再外人面前哭得如此狼狽，就連李凱面前也不曾這麼哭過，雖然是故意的，為了裝出委屈模樣好讓蔣厮揚幫他，可蔣厮揚這又親又哄的，屬實讓他沒面子。

他不自在地扭過頭，說：“怪你什麼，你又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的。”蔣厮揚搖頭，露出痛苦神色，“大二的時候，我碰到過有人跟蹤你的，雖然我當時離學長很遠，但我能确定那人就是在跟着學長，我當時追過去了，可是因為離得遠，等我來到學長旁邊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

林一昂渾身泛起寒意，他打量着蔣厮揚，看着不像說謊，可前幾世跟蹤他的明明是蔣厮揚，他質疑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發現自己同一高中畢業的學長被跟蹤，正常人應該都會告知對方，并讓他提高警惕才對吧，更何況，蔣厮揚如果真的不是兇手，那麼，他手機裡的照片是怎麼回事，又為何會百般縱容自己，就像是暗戀了自己很久一樣。

林一昂想不出别的解釋。

種種迹象表明，蔣厮揚應該就是在暗戀自己，當然，前提是他真的不是兇手。

既然這樣，不是更應該把這事告訴他嗎。

整件事邏輯上根本不合理，林一昂完全被蔣厮揚給繞暈了，還有樹景花園那棟别墅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蔣厮揚的？

蔣厮揚吞吞吐吐地解釋，“因為，我以為自己能處理好，那件事過後，我經常會留意學長周圍，那人沒再出現過。”

“而且，在那之後，我沒讓學長在學校裡落單過。”兩人已經到了這一步，蔣厮揚不再遮掩自己的小心思，他從不覺得自己對學長的暗戀需要偷偷藏起來，以前是怕學長知道後厭惡自己，如今學長對他也有意，愛意便可大大方方的展示，包括他以前做了什麼。

“什麼叫沒讓我落單？”林一昂腦子一轉，“艹。你跟蹤我？”

難怪前幾世到哪都能碰上他，尤其是周三，從圖書館回宿舍的那條路上，這慫貨還被他給逮住了。

蔣厮揚沒否認，心虛道：“學長，我那是想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