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落紫藤花,花瓣飄遠,從校門漫無目的出發,車窗外光景流逝,直到傅明岑停在華庭酒吧。
謝念婉暈暈乎乎,不明所以地跟着他進去,裡頭裝修的金碧輝煌,高調貴氣,讓謝念婉落腳都小心幾分。
正廳迅速出來一名經理,他手拿平闆語氣熱情,下意識打招呼:“歡迎,”在看清是傅明岑後,大驚失色:
“哪陣風把傅少您吹來了!”
看來他是這裡的常客,難道顧珩遠說的,他真的會經常在這種地方消遣嗎?謝念婉心底失落。
傅明岑笑得波瀾不驚,手指了指旁邊的謝念婉,語氣從容:
“給她上幾個你們店裡最好看的男模。”
“??!”謝念婉眨着局促的眸,不明所以地看傅明岑。
而和她一樣表情的,還有那名經理,他臉上的笑頓了一刻,随即又像看到大财主般笑得更加熱情:
“沒問題,我這就準備,先跟我來吧。”
經理将僵硬的謝念婉安置到vip3包間,親自給傅明岑準備好幾瓶酒後就關門走了,看樣子準備男模去了。
而謝念婉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她完全不知道傅明岑的用意,隻得弱弱地問:
“那個,你帶我來這裡是?”
“别着急啊,”傅明岑走到調酒吧台之後,端詳起那些五顔六色的酒品,問謝念婉:
“你嘗過白蘭地嗎?”
“沒有,”謝念婉搖頭,她輕微酒精過敏,雖然會調酒,卻也沒有嘗過自己調的,純粹的天賦流。
“那今天嘗嘗我調的,”傅明岑端起空空的高腳杯,歪着頭向謝念婉搖了搖,他的五官在紙醉金迷的燈光裡,透着格外的野性。
讓人怦然心動,包括謝念婉。
本來應該拒絕的言辭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下,謝念婉點了點頭。
揺壺和酒瓶在他手裡翻轉,抛擲又傾倒,傅明岑骨節分明的手在此刻性感十足,尤其是當手腕回瓶或旋轉時,那一截勻稱的手腕好看得澀情。
莫名讓謝念婉想起一句話,好的調酒師,既要會調酒,也要會調情,傅明岑顯然在這方面極具天分。
恰在此時,門被敲響,經理領着三個高個挺拔的男模走進來,吩咐着讓他們都坐到了謝念婉身邊。
經理一走,男模開始見題發揮:
“妹妹,第一次來這嗎?”
“妹妹,用不用哥哥給你唱首歌助助興?”
其中一人開了瓶酒給謝念婉身前的酒杯滿上,端起想要遞給她:
“果酒,妹妹要試試嗎?來我們這的美女都喜歡這一款。”
謝念婉燥得面紅耳赤,而傅明岑正好端着白蘭地走過來,揮開那名男模的酒杯,遞到她跟前:
“嘗嘗吧。”
那幾名長相優秀的男模見到傅明岑,竟然紛紛浮起罕見的自卑,本來熱情攬客的手都收斂幾分,心裡納悶:
這倆人什麼關系,長成這樣還用格外點男模?
謝念婉接過後淺喝了一下,嗆口的辛辣就在口舌間燎原。
中調才開始稍微甘甜并回苦,尾調馥郁芬芳且灼燒着五内,像極了傅明岑這個人。
傅明岑倒也沒問她口感怎麼樣,隻是又回到之前那個話題,問明顯臉紅起來的謝念婉:
“他們好看嗎?”
謝念婉扭頭看了看那三名男模,自然是好看的,便誠實點頭:
“好看。”
酒精過敏的副作用已經顯現,謝念婉感覺腿上一片肌膚瘙癢,尚且能忍受。
傅明岑又步步引誘:
“那你為什麼敢看他們,不敢看我?”
白蘭地太烈,謝念婉被燒暈了頭,隻能用僅剩的理性去盲目回答:
“因為都沒你好看。”
“是嗎?”
傅明岑意味不明的語氣,讓謝念婉如夢初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她頓時将臉一闆,故意自欺欺人劃清關系:
“我沒有那個意思。”
“知道,”傅明岑依舊好笑着看她,而謝念婉深覺再待下去遲早要遭,并且那種瘙癢愈演愈烈,幹脆起身将高腳杯一放,作勢要走: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喂,”傅明岑挑眉,有些不悅地喊住她:
“這可是我第一次給人調酒,就這麼不給面子?”
謝念婉頗為扭捏,她仔細一想也覺得直接走人會拂傅明岑面子,便咬唇去看他: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喝完再走,”傅明岑語氣強勢不容拒絕,推了推那高腳杯,白蘭地琥珀色的酒液碎落在杯壁。
“……”謝念婉糾結地絞着手,頂着傅明岑極具威壓的目光,緩緩走過去,如壯士扼腕般将半杯白蘭地一飲而盡。
她不願拂傅明岑的面子,無論什麼時候。
于是更加沸騰的灼傷感從喉管蔓延到五内,謝念婉不覺燒紅了臉,肌膚瘙癢得更為厲害,她用略微沙啞的語氣問:
“現在可以了嗎?”
傅明岑這才笑得真切,大發慈悲:
“還挺有誠意,放你一馬。”
說完謝念婉便顧不得那麼多,忙不疊推開門閃身離開,慌亂打車先去藥店。
她坐在出租車内,手揉着發燙的臉頰,心想傅明岑真對她沒有半點意思,不然怎麼會給她點男模……
不過她也不應該肖想什麼就是了。
而華庭酒吧外,有一人剛好看見謝念婉,他臉上浮起個陰森的惡容,想到那天所受的屈辱,擡手打了個電話:
“喂,是我,張澤,幫我想想主意。”
“放心,我整個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