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穿得頗為奇怪,看起來喬裝打扮過似的。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總算有個人出來說話了。
酒吧的員工早已經退避三舍等着謝念婉自己解決糾紛,而顧珩遠走過來看向張澤,問:
“你說你喝了杯酒就渾身不舒服?”
張澤不認識顧珩遠,他本身家世就和他們不在一個圈子,因此現在見了他,也隻認為是個不足挂齒的路人。
便揚着下巴,十分不耐煩的架勢,連帶着嘲諷:
“怎麼,你也想給我診病?”
顧珩遠語氣溫和,隻是笑得有些沒有情緒:
“我有醫師資格證,應該可以在120來之前先給你診治。”
“什麼醫師資格證,你說有就有啊?我看你和她是一夥的吧!”
張澤嚴詞拒絕,卻在顧珩遠掏出那個證件後,闆不住臉色。
“什麼證不證的,誰知道你是不是造假。”
張澤一臉不屑,擺手拒絕,顧珩遠則動作迅猛地一把拉過他那隻胳膊瞧了瞧,最後言辭正色定出結論:
“你這是皮膚幹裂,和過敏無關,癢估計是太幹了,買一瓶身體乳回來擦擦就行。”
“……”
圍觀的顧客頓時止不住笑聲,讓張澤頓感顔面掃地,他怒捶了下桌子,決定先不跟眼前這個難纏的人計較,直接把矛頭對準謝念婉:
“什麼皮膚幹裂,反正我就是不舒服,你給我打120了沒有?”
“我覺得可能還是先打110比較好,”有熟人撐腰,謝念婉心裡安定不少,她直接拒絕了要打120的需求,畢竟張澤想訛的意圖太明顯。
既然這麼胡攪蠻纏,不如直接讓警察來判好了。
張澤正欲發怒,而門外警笛聲雖未到,卻傳來一聲急促的鳴笛聲——
大門被推開,衆人不由都打眼去看。
那雙黑色馬丁靴踩在瓷磚地上,沉悶的響。
硬挺的皮革外套反射着光澤,銀色扣子像一枚古銀币昂貴。
那五官是張揚、高調又極具侵略性的代表,此刻眉峰壓低、眼簾深掀時,更是寫滿攻擊性。
他走進來瞧見店裡的對峙,尤其是已經白了臉色的張澤,訝異一挑眉,上前去打招呼:
“呦,這次怎麼狗也沒牽就來了。”
是傅明岑,他噙着笑的語氣輕松而興味,讓謝念婉沒由來的有了安全感。
張澤頓感不好,他實在沒有預料到今天傅明岑會在這,眼下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三十六計跑為上策,便熟練滑跪:
“來這喝點酒,都是誤會一場,已經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
剛走出一步就被傅明岑扯住衣領,恰時顧珩遠直接道破張澤意圖:
“他過來碰瓷的。”
“哦?”傅明岑睨了眼站在那裡的謝念婉,目光在她和顧珩遠之間轉了一圈,“張澤過來碰瓷你?”
“……”謝念婉先是怔了一秒,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後,連忙點頭:
“是的。”
被扯住衣領的張澤不敢掙脫,隻得苦哈哈地道歉:
“什麼碰瓷不碰瓷的,這都是一場誤會,我就是皮膚幹裂了,回去買瓶身體乳擦擦就好了。”
“經理,”傅明岑招了招手,經理便服帖地上前候命,在得到耳語的命令後便轉身執行去了。
不多時,他提着一個手提箱走過來,直接放在傅明岑身邊那個桌上打開,于是衆人就看到手提箱裡明晃晃的鋪滿了美金。
其他顧客頓時驚地交頭接耳,而離得最近的張澤先是被晃花了眼,心底浮起邪念的一瞬又警鈴大作:
傅明岑想幹什麼?
那一張張漂亮的美金被傅明岑拿在手裡,他反手将張澤推在地上,馬丁靴踩上他肩讓人不得反抗後,這才勾唇而笑。
那笑透着一股子資本的高調,讓迷情眼魄呈現紙醉金迷的浮光,他就這麼笑着,将鈔票如花瓣扔到張澤臉上,漫不經心問:
“這些錢都給你,再碰瓷一個我看看。”
柔和白光灑落在鈔票熒光油墨上,折射出璀璨的冷郁色調。
店内人心浮躁,恨不得上去撿拾那些散落一地的鈔票。
張澤被劈頭蓋臉潑了滿面的鈔票,隻能聞見油墨的氣息,他掙紮了幾下又被踩地更緊,心裡後悔不疊。
“我錯了我錯了,傅少饒了我吧。”
而謝念婉早已經看愣住,她還是第一次在熒幕外看見那麼一箱的美金,也是第一次在小說外看見拿錢砸人的豪橫。
直到警笛聲傳來,警察進來看見這架勢也是被驚到,在問清楚了情況後直接把張澤帶走了,臨走前還語重心長叮囑傅明岑:
“有錢也不是像你這麼揮霍的,下次注意。”
而傅明岑不以為意,将那手提箱又讓經理拿回去了,至于地上散落的那些,直接大手一揮:
“有不嫌棄的就撿走吧,當作ovlife給的福利。”
鬧劇落幕,門外又停來幾輛豪車,謝念婉看見一位留着胡茬的中年男人被幾個保镖簇擁着走進來,男人橫了傅明岑一眼就走上二樓。
而傅明岑也緊跟着上了二樓,那随性的姿勢依然頑劣,并沒有看謝念婉一眼。
仿佛剛剛的解圍不值一提。
店内一場浪潮過去,地上的美金一掃而空,顧客又回到各自的位置津津樂道起來,服務員和經理也各歸其位。
而謝念婉正想向顧珩遠道謝時,卻沒看見他的身影,轉眸搜尋了一圈,發現顧珩遠确實沒在這後,有些遺憾地想:
下次有機會再當面道謝吧。
至于傅明岑……叮咚一聲,是微信發過來的消息,謝念婉打開去看:
傅明岑:眼神收一收,不然我會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