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燒反複了幾天才好,傅明岑有些久違地坐在ovlife包間裡時,被那斑駁陸離的光照得失神。
中午時,顧珩遠發來消息,說是晚點在這聚一下。
傅明岑轉動着酒杯,現在想想仍是有些不可思議,顧珩遠什麼時候也來玩這一套了。
他們這個圈子,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生活無非就是私人派對、高級會所、賽車跑馬或者天南海北的玩。
可顧珩遠是一股清流,他基本不玩這些,連朋友也不怎麼結交,以至于身邊經常能聽見說他清高的二代。
如果不是發小,傅明岑想,他也不會和顧珩遠有什麼交集。
對于顧珩遠敢選醫學的離經叛道,他感到佩服,但也敬而遠之。
不是說人不好,而是那種崇高讓他望而生畏。
正陷入回憶之際,顧珩遠已經來到ovlife,卻沒有直接找到vip1,而是和經理做了個交易。
以高昂的報酬買通人後,他才輕車熟路來到包間。
以前因為暗戀謝念婉,總忍不住要喬裝打扮一番,來到這個燈紅酒綠的場所點上一杯不知名的酒,然後就靜靜看着吧台後的她。
其實以他的家世,本來不缺追求一個人的信心,但他看出謝念婉心有所屬。
如果是其他人,自己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可傅明岑不行。
敲了敲門後顧珩遠推門而入,傅明岑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見人來了,故意驚訝地說:
“說真的你也能主動邀我一次,實在是稀罕。”
又親自開了瓶紅酒,倒進高腳杯裡,推到他面前的桌台上。
顧珩遠面不改色坐到他對面,也沒喝,隻是沒什麼情緒起伏的和他開了幾句玩笑,然後才不緊不慢切入正題:
“你成年的時候,家裡不是送了你個公司?”
“……對,”傅明岑眉頭一挑,沒想到他約自己在這裡見面,話題竟然這麼一本正經。
不過要是不一本正經,那也不是顧珩遠了。
他用清晰有力的聲音,緩緩道明來意:
“聽說你近段時間一直在談涉外業務,我這裡有項目。”
“說來聽聽,”傅明岑敲着杯壁,眸光意味深長。
他不懷疑顧珩遠話裡的可信度,畢竟人家家裡确實有豐富的海外資源,這是傅家比不了的。
人家的長處剛好是自家的短闆,這也是傅明岑學了國際法,一直想要經營起國外市場的原因。
“盡調和合同我都會給你搞定,法國有家做寵物品牌的,如果跨境貿易做得好,可以帶起全球化。”
“……”
見傅明岑不言不語,顧珩遠還以為他有顧慮,又說:
“你要不放心,營商環境和銀行那些的你可以自己做調查,反正你學國際法,這些對你來說也輕輕松松。”
傅明岑勾起笑容,搖晃着紅酒,慢條斯理:“不是,我是想問,你需要我付出什麼?”
話說的十分上道,顧珩遠也開門見山:
“你應該知道謝念婉喜歡你吧?”
乍然聽到這個與合作毫不相關的名字,傅明岑手腕一顫,高腳杯裡的紅酒也紛然碰碎在杯壁上,他擡眸有些詫異地看着顧珩遠:
“知道,怎麼了?”
不待顧珩遠回答,他就仿佛猜到什麼,放下酒杯,撐着下巴,姿容輕巧:
“你為了謝念婉來的?想讓她不再喜歡我是不是?”
“對,”顧珩遠矜持颔首:“你又不喜歡她,就别老是逗人家。”
“……”傅明岑眸光裡的笑意頓住,心底隐隐煩躁,他戲谑道:
“這就看不過去了?原來你心眼也挺小啊。”
顧珩遠不理會他的打趣,依舊是十分正經地問:
“所以這個項目你要不要?”
“唔……”傅明岑眸光望着天花闆,面容作沉思狀。
這樁生意穩賺不賠,盡管涉外項目傅明岑自己手裡也有,但顧珩遠給出的資源更有誘惑。
更何況,謝念婉似乎也并不是真心實意喜歡他,既然如此,不如幹脆拱手相讓了。
“好啊,那我們就愉快地合作了。”
傅明岑笑容滟滟,沒察覺到房門被誰故意半開着,投下來的日光裡隐隐有道倩影停留在門前。
顧珩遠眼眸頓時深邃起來,沒有打斷傅明岑的興緻,隻聽得他又說:
“你喜歡謝念婉?她的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像她這樣的,還是很好追到手的,不過我勸你别太上心,玩一玩就算了。”
顧珩遠留意着那個身影,心下有些憐惜,卻還是勾起抹得逞的笑,一本正經道:
“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