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傳來消息,姜王的頭疼如今是一會好一會壞,但也照常處理事務。臣民百姓過了夏休,也漸漸的活動起來,整個姜國隻有齊階還是老樣子,他的職位隻是月初月末忙碌,其餘時間松散的很,不出門的時候就閑王府中,想溜達了,就和陳珂出門逛逛。
有時候齊階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很不錯,姜王雖然沒有給他封地,可留在京裡過活,将來不出意外,等齊秋行繼承了姜王的位子,傍着這道關系,自己也很快活。隻是最近微微有些在意的是,自從那天齊秋行從王府走了之後就再沒有再來找過他。直到前兩天他進宮看王後時問了問才知道,齊秋行被姜王派到周圍的縣地巡視秋收,大概要過幾日回來。
知道齊秋行不是有意避開自己後,齊階說不出的,心裡松了口氣,他好好的想了想,如果他這個侄子真的在意自己和白硯川,那麼他完全可以放棄白大人嘛。畢竟親疏遠近,齊階還是覺得齊秋行重要一些。
說到白硯川,他在立秋前兩天就回到了京城,比陳珂預料的還要早。齊階之所以知道他回來,是因為自己從宮裡回來,在宮門口又和白硯川碰了個正着,隻是這一次是白硯川剛來,而他要出去。
齊階遠遠的就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形,走近了看清楚了才确定下來。
齊階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剛才看着眼熟,還不敢确定是你。”
白硯川是一眼就看見了齊階,隻是身邊帶着下屬,不大好打招呼,等人走近了才搭上話。
他道:“沒多久,昨天傍晚才到的家,今日來向陛下報道的。”
齊階幾個月沒見白硯川,忽然見了,隻覺得先前的那種興奮感不再那麼明顯,十分感歎自己的無情來。
白硯川看了看齊階,總覺得齊階有些變化,打量了一下同齊階道:“王爺看着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勞累了。”
齊階擺擺手道:“我能累什麼,是換了節氣所以夜裡睡不着,倒是你,一個夏天都在外忙着,一回來就來見陛下。”
白硯川自然會說,這是身為臣子應該的雲雲,總是陛下給的事都是責無旁貸,十分緊要的事。
齊階聽完,實在是想替姜國給白硯川說聲感謝。
白硯川又道:“上次走的匆忙,錯過了王爺的酒約,還希望王爺不要怪罪。”
“怎麼會。”齊階搖頭。
白硯川點頭,再道:“那不知王爺明日得不得空閑,我想來補償王爺這個酒約?”
“明日啊……”明日就是立秋,齊階早就提前和陳珂說好,要在家裡祭奠餘夫人,在這樣的日子出去和喝酒并不太好。
“明日我有些事要做,不出門,不過之後什麼時候都成。”齊階道。
白硯川了然:“那回頭我去王府找王爺。”
“行啊。”齊階點點頭,答應了。随後兩人便告了别,白硯川帶着下屬進了宮門,齊階自己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後,齊階就進了書房,陳珂知道他回來就端着補湯來找他,腳下還跟着隻半大的奶貓。這隻奶貓是還在夏休裡齊階有天夜裡睡不着,聽到有貓叫喚,于是就發現那隻老來蹭他湯喝的花貓誕了一窩小貓在後院裡。
齊階發現後不知所措,隻好去将陳珂敲醒,兩人在半夜給花貓找了吃食,墊好了窩,結果養了十來天,花貓就一隻一隻的把小貓叼離了後院,最後還剩一隻時,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留下來的一隻是一窩貓裡最瘦弱的,白身黑點,毛色也不好,生下來就比其他小貓要小,眼睛睜開的也晚。齊階覺得花貓大概是覺得自己帶不活這隻小貓,于是就留給了他,他也隻好養了下來,還給小貓起了個十分有緣由的名字,叫綠豆。
平時自己不在家,就換着陳珂照看。兩個人細心養到現在,綠豆也一天比一天壯實,見到他倆就追着人扒上褲腳,完全不見小時候孱弱的感覺。
陳珂把湯放到桌子上,蹲下身抱起綠豆坐到齊階對面的椅子上。
齊階幾口把湯喝完,叫了綠豆兩聲,綠豆就從陳珂的懷裡跳上了桌,又跳到了齊階的腿上。
齊階抱着綠豆,手伸過去給它撓着下巴,嘴上同陳珂道:“白硯川回來了,我今個在宮門口碰到他了。”
陳珂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說昨天回的。”
陳珂道:“這都一年了,白大人總是在外頭跑着。”
齊階道:“他厲害,能者多勞,得不了閑。”
陳珂點點頭道:“那也是,我看太子也是常常不見,許久都沒見到了。”
齊階就問:“你想他嗎?”
陳珂想了一下,說道:“還好,有時候好久沒見就會想起來。”
齊階說:“說到他,其實我剛從太廟回來時,在殿前的階上碰到他,那時候是想問問他,願不願把你放到身邊的。”
陳珂一聽,驚了一瞬,喊道:“王爺!”
齊階緊接着道:“當時是你自己說有些喜歡他的,我雖然覺得你們不怎麼般配,但肯定還是想幫你問一問……不過那天我看他,還是覺的他不适合你,所以就沒說了。”
陳珂一時無語。
齊階又道:“不過你要是還想着,我可以再去問問。”
陳珂搖搖頭道:“千萬别,我已經想開了……王爺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
“我也想開了。”齊階道。
“喵。”綠豆此時插進來一聲,齊階笑着拍了拍它的腦袋。
“毛都沒長全,跟着趁什麼趁。”
陳珂也跟着笑起來,口中說道: “差點忘了,今天有人送了封信來,寫着你的名字。送來的人說是中間有個驿站轉錯了地方,拖了好久才送到,我收下來放到你房裡去了。”
齊階一聽是信,就想起來齊秋行和他說過給他寫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