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燒了地龍,通體溫暖。但齊秋行還是覺得齊階穿的太少,嘴上關心起來:“你穿的太少,出來小心着涼。”
“哪有那麼弱呢。”齊階不在意。
屋裡的矮桌上燃着盞油燈,齊階進來帶入的風讓火苗晃動了一會,兩人的影子也撲朔晃動着。
齊秋行關上門轉過身道:“那上次是誰沾了點雪就燒的不省人事了。”
齊階坐到床上,好笑道:“那你說,這罪魁禍首又是誰呢。”說罷又見齊秋行心虛地别開臉,扭扭捏捏的往床尾邊上坐了下來。
齊階好笑道:“你坐的那麼遠幹什麼,怕我吃了你。”
齊秋行一聽便一下滑了過去,貼着齊階坐下,嬉皮笑臉地道:“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想你的厚臉皮了。”齊階往後一躺,看着齊秋行說道,“我一想到明天就要見白硯川,就睡不着了。”
齊秋行也順勢側身躺在齊階身邊,他的眼神落到齊階單衣的領口處,望着那半遮半掩露出的鎖骨,心猿意馬地說着:“怎麼會想到他就睡不着了。”
“總覺得瞞不住他。”齊階歎氣。
齊秋行道:“那不瞞就是。”
“那怎麼行。”齊階可不認同,他是覺得白硯川一定不能認同他們,他既是自己交來的朋友,也對齊秋行十分重要,眼下還是瞞着好些。
此時齊秋行的手已經滑上齊階的腰身,正想要往衣内探去,齊階一個眼神就将手停住了。
齊秋行被齊階盯得臉頰绯紅,整個人已是情動非常。
他細細地喊着齊階的名字:“阿由。”
齊階對上一雙濕漉漉的眼眸,被他喊得心軟了半邊,隻好由着對方用指尖纏繞着自己的發絲,親昵的貼上來親吻。喘息聲蔓延開來,齊階回過神來一發覺衣衫已褪去了大半,想伸手止住,卻發覺雙手被齊秋行的指尖交扣。
情動之外,齊階更覺得的是奇妙。
他對齊秋行最初的記憶是被襁褓裹住的小小嬰孩。那時他在餘夫人的宮殿中聽到有人來報齊秋行出生的消息,餘夫人露出的淡淡笑容讓小小齊階看不懂。
他敏銳的察覺到那抹笑容并不是高興。
“你不開心嗎?”他拉着餘夫人的手,餘夫人把他抱入懷中。
“阿由。”餘夫人溫柔地和他說着,“你的弟弟出生了,你要當哥哥了。”
“可是那不是我的侄子嗎?”齊階疑惑地問。
懷着身孕的王妃來宮裡看他,也是和餘夫人一樣抱着自己,十分溫柔地和他說自己要有小侄子了,怎麼這會卻變成了弟弟?
“是啊,算起來也是你的小侄子呢。”餘夫人的笑容更加溫柔,她對齊階說着,“我們阿由真是個好孩子。隻是等阿由長大了,說不定就要和他骨肉相殘了。”
齊階那時還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天真的問餘夫人:“什麼是骨肉相殘?”
“是這個王宮的孽債。”餘夫人看着齊階緩緩說道,“阿由,我真恨這裡。”接着又哀歎,落寞的看着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
“可是阿由,我的孩子,我愛你。”
齊秋行此時也擡起眼,迷離地呼喚着齊階,情意萬千地說道:“阿由。我愛你。”
齊階心口一陣刺痛襲來,猛地倒吸出一口氣,緊接着額頭就冒出汗珠。齊秋行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将人拉起來細看時,齊階的臉色已經毫無血色了。
很明顯,齊階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