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的話中原中也就聽不清楚了。
直到夜幕徹底籠罩橫濱,他才轉身離開。
*
回到本丸的下一刻,真雪立刻召集了一隊刀劍前往擂缽街,務必要在不與“羊”接觸的前提下查證那年二月時羊之王是否真的是去意識。
其實查起來很簡單,按羊那個隻會窩裡橫和讓首領出頭的風格,隻要問問那時的羊是不是格外低調、或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實際行動即可。
隻是真雪認為自己已經有先入為主的趨勢,還是不要親自去為好,以免帶偏了刀劍們的判斷。
“白月大人!您終于回來了!”狐之助倒騰着四條小短腿飛快奔向庭院,“您還好嗎,需不需要治療,鈴大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在一衆刀劍小心翼翼的目光中,真雪笑着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她原本也害怕在接觸到當年的事情之後會再次引起封印的波動,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就是她擔心過頭了。
“狐之助,你能查閱我之前交給你的所有史料,對吧?”
狐之助疑惑地歪了歪頭,但還是誠實地回答道:“是的,您需要查找哪些内容呢?”
真雪手指動了動,悄悄拈住一塊衣袖。
困擾她許久的問題在今天獲得了意料之外的解答,但随之而來的卻是更多新的問題。
不過當務之急,最要緊的還是……
“就把所有提及古神荒霸吐的信息都找出來吧,民俗文化、古代傳說之類的也要。”
接到任務的狐之助當場雙開,一面屏幕檢索相關信息、一面屏幕和時之政府彙報審神者歸來一切正常的情況。
真雪則婉拒了刀劍們讓她先休息的請求,獨自回到天守閣。
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果不其然,等她拿出手機的時候,小群和私信都已經快被聊爆了。
随便選取了一條五條悟的消息,真雪手指翻飛,迅速敲出回複。
[失聯請聯系神社]:那是我抓到的歐洲間/諜,很厲害的異能者,不知道應該往哪放就先塞進五條家的暗室了。
[失聯請聯系神社]:你們自己商量着用。
[毛豆奶油賽高!]:?
半晌,驟然停止刷新的頁面才冒出五條悟的一個問号,捅破了問号的老家。
[帶瓶酒謝謝]:?
[田小樹]:?
[把五條踢出去快點]:?
[前輩們請給我打電話]:?
[失聯請聯系神社]:小樹你别看了,新版本的發布任務好麻煩,快去疊代啦!
[田小樹]:。
這個聊天軟件被特殊加密過,其技術力可以說是遠超這個時代,因此群内的各位根本不擔心洩密的可能。
五條悟更是反手一個電話打遍全群。
“我家真雪真是太棒啦,居然能抓到間/諜诶,不虧是我家的孩子!”
“……我錄音了,待會兒發給真夜。”家入硝子看不慣這種搶孩子的行為,決定實施告狀。
“那個,”真雪搶先一步打斷五條悟的搗亂施法,“所以那個人要怎麼處理?”
她大緻說了今天的情況,重點放在蘭堂、或者說蘭波的能力和身份上。
“聽起來好像也算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庵歌姬略帶猶豫的聲音加入讨論,“人是你抓到的,你也是我們中和他接觸最多的,有什麼想法嗎?”
“嗯……他的異能力還挺好用的,要不用上那隻女王蜂咒靈,抓他去打工好了?”
聞言,庵歌姬發出了痛心疾首的聲音:“不要和那兩個沒良心的到處抓人幹活的人渣學壞啊!”
“诶?我覺得還挺好的诶,”灰原雄疑惑道,“夏油前輩新收服的這個可以實時通訊诶!”
“那是因為放在你身上的隻是實時通訊!你知道我上次帶學生出去,碰到詛咒師結果詛咒師張嘴是夏油的聲音有多恐怖嗎!”
庵歌姬當場破防:“這是奪舍、是奴役,會把小孩子的三觀帶、不對,你們已經把小孩子的三觀帶歪了啊!”
三觀歪掉的小孩子真雪:……
聽着那邊桌子hp-1-1的聲音,不敢吭氣。
“這有什麼,歌姬不會是帶學生把腦子帶壞了吧,這麼大驚小怪。”
五條悟說完也不管庵歌姬暴怒的指指點點,當面退出群頻道和真雪私聊。
“你下的那個封印他解不開對吧?那就先在五條家放着,最近傑那邊脫不開身,等他有空了再給他送過去。”
真雪一怔,問道:“還是警察廳那邊的事?”
“不,消息被截斷之後那邊暫時沒什麼動作,”五條悟否認,“是幾個敵對勢力聯合推了個大光頭出來,還是有點實力的那種。”
霓虹政界的事真雪不太清楚,因此隻能随口應答。
恰在此時,剛剛被派出去的刀劍已經歸來,向她傳達了羊之王确實昏迷不醒、還因此嘗試找過醫生的情況。
真雪不自覺深吸口氣,這哪是容器啊,稱呼為防火牆或者安全裝置更合适吧。
搞人體實驗,真是完美符合她對霓虹高層的刻闆印象。
“嗯?怎麼了嗎小真雪,剛剛那下聽起來心情很沉重的樣子。”
五條悟敏銳地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聲音還是那種萬事不上心的輕松,卻并不掩飾自己的關切。
“嗯……悟哥哥,世界上真的沒有神明嗎?”
“沒有哦,”五條悟當即否定,“幾百上千年前确實有這樣的說法,實際上隻是強大的咒靈而已。”
“正因為是咒靈,傳說中的神明才會是那種暴戾、喜怒無常且不講道理的狀态。”
果然。
真雪将手機放回桌子上,雙手捧起顯示着密密麻麻文字的平闆電腦。
“可是悟哥哥,你已經親眼見過神明了。”
“荒霸吐,祂是請神儀式上那個未被完全召喚的怪物,現在就在中原中也的身體裡。”
真雪一目十行地閱讀着關于荒霸吐的史料,最早的甚至在兩千多年以前。
随着一行行文字滾動,那刺目的暗紅似乎又出現在眼前。
偶爾掩蓋在鮮血下,偶爾又是靜立的人型。
“我們的世界真的沒有神明嗎?”
“或者說,我們、咒術師們傳承下來的曆史,真的是這個世界真實的曆史嗎?”
她顫抖着,問出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