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數量都是對應的,這裡少了一個,就說明這裡少了人。靈主記得很深刻,這個人就不可能沒有存在場景裡。
它躲起來了。
他參照物比照了一半,劃在空中的手,硬生生手被握住,拇指食指之間的窩被冰冷的手卡緊,指尖本能地蜷縮了下,參照停止。
夜刀從另一桌靠近過來,林霄竹放下手機,往旁邊退開幾步,反手卡住寂君的手。
麻煩,他挑眉看了寂君一眼,冷淡漠然冰雕似的五官沒有波動,眼睛是幽深的黑色,沒有情感直直地看過來。
不聽話,是個壞木偶,他松開手。寂君的手自然地又垂回身側,看起來乖巧的很,隻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自己動起來。
不能給他機會,他單手拉下身上寬松的羽絨外套,擡手一罩從寂君背後拉過,也沒把他手穿進去,隻是反手往前拉,連着他的兩隻手,嚴實地包在衣服裡面。
他冷漠地拉上衣服拉鍊。
兩件羽絨服包着,就算是寂君寬肩長骨架也撐不起來,白帽檐壓着他的長發,加上皮膚冷白,整個人鼓的像個雪球。
他保險地把最外邊衣服的袖子拉到寂君身前,打了個結。
“死gay。”陳送在對面冷嘲。
林霄竹:......
夜刀站在桌旁盯着腳印,盯了一會兒,忽然以一個柔軟詭異的姿勢,單手撐着桌面,探進桌子下邊。
她不知道拿到了什麼,身法靈活地重新站起來,前探腰到站回來很穩,沒有半分顫抖,全程沒有碰到黑影一下。
違背常理的身體運用能力,不是普通人,林霄竹看向她指尖。
“十幾歲的女孩子。”夜刀冷冷開口,黑色皮手套上是粉紅亮鑽拼成的兔子模樣,她手上撥動了下,背後膠黏着灰土。
應該是從哪上面掉下來的,卡在了列車牆壁下邊的縫裡,很難看到。
粉紅亮鑽兔子是張薄薄的平面,表皮磨損的很嚴重,一些鑽掉了下去,銀白色的坑帶着黑棕鏽面,看起來應該是女孩子的東西。
鞋碼不大,說明骨架比較細,應該年齡比較小。
這裡曾經坐了個女孩子,窗邊擠着坐,不小心沾滿土的鞋子靠上了牆,印下了腳印,抱着的東西不小心被蹭下一片亮片,于是,她躲了起來。
陳送遠遠地站在一邊,質問一樣語氣很沖,“不是說不能亂碰?”
夜刀撥弄了兩下随手放在小桌子上,言簡意赅, “怕你們惹麻煩。”
“你們亂碰,可能會死。”
陳送手插着兜倔着聲,沒有答話,眼神亂飄看着周圍,柳嬌小心保證,“我們不會亂碰的。”
柳嬌靠在王葉合前面問:“這個女孩子會是靈主嗎?”
夜刀語氣依舊很冷:“也許。”
林霄竹掃了一眼列車的陰影塊,“這是行李包上的。”
列車環境不太好,像是老批次的慢速火車,乘客無視列車規定,車上抽煙,顯然不是高素質的群體,這樣的火車票價格應該很便宜。
在冷天氣流動,應該是長途流動的回鄉或者走親戚,這種情況不會帶着其它,應該就帶着行李。
王葉合也沒有問為什麼是包上的,很自然地就接着話題,“這都是陰影塊哪有知道哪個是包。”
白平手摁着眼鏡,像是怕掉,小聲說,“包不是陰影塊吧。”
柳嬌漸漸适應了環境,跟着點頭猜測,“包肯定跟掉下的兔子一樣是個實體。我們找到它也許就可以出去了。”
王葉合捏了下拳頭,大聲地喊了句,“嬌嬌!”
顯然是失了面子不太好受,柳嬌仰頭好脾氣地誇,“葉合哥很棒的啦。”
林霄竹沒興趣聽,一轉身,擡眼見胖絨球裹着的寂君堵住了走道,一動不動,眉眼輪廓深深地看着他。
他垂眼看着地上,單手摁住他棉絨絨的肩膀往後推,寂君乖巧地順着退,一路退回到車尾,他才收回手。
右邊中間的桌子靠走道也缺了個位子,林霄竹倒回來看,這桌兩邊人都坐的算是規矩,安分地靠在自己的位置上。
空的位置應該是沒人坐,上邊立着一個團成一坨的陰影。
應該是乘客的行李。
桌子上零零碎碎地擺着陰影,黑和深淺的灰色無規則陰影,立體陰影随意擠滿了小桌子。
幾乎看不到具體清晰的物件。
兩邊的黑影人身形不大,之間留的空隙勉強可以通過兩隻腿,他手照着燈,單腳跨進,仔細看了看桌子底下。
一片空,細看火車底部的細節,其實還是比較模糊。
地闆與牆的接口卡着的縫隙是略帶模糊的鋸齒邊緣,有點像低清像素的圖像。
到底不算是真實的世界,還是有模糊的細節。
沒有其它的有效信息,他站起身子,重新在列車裡晃了兩圈。
剛進列車時,覺得空間陌生,本能就會覺得空間大,大緻轉了下後,稍微熟悉了些,就覺得其實空間蠻小的,尤其是有規律的座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