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懷淨和昨晚敲他房門的那位小卷毛約在了咖啡館見面。
“Marcus ,你遲到了。”邊懷淨搗着手裡的咖啡,淡淡道。
卷毛無所謂,笑着說:“禮貌性遲到。”
“你知道這事有多拖不得,”邊懷淨停下手裡的動作,擡眼望向那雙藍眼睛,“我脾氣很差。”
“知道了知道了,”卷毛努努嘴,在邊懷淨對面坐下,“什麼嘛,明明從沒見你發過火。”
邊懷淨就隻笑了笑,沒再讨論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聊了十分鐘重點的話題,結了尾後,卷毛忽然說:“對了,我明天得去一趟美國。”
“随你,把在英國的事情處理完就随你。”邊懷淨無所謂道。
他看了眼表,說了句“走了”便起身離開。
初十一下午确實去了趟巴黎,也不算騙邊懷淨。
他甚至還拍了張巴黎鐵塔下來,發到社交軟件上,配文:“又見面了。”
還用的英文。
發完之後,他扭頭就去了酒吧。
“喲, Eleven ,”一位酒吧常客立刻搭上他的肩,“我都等你好久了!”
初十一擺擺手,往vip專用沙發上一倒,招手點了杯酒,對剛剛搭他肩那人笑道:“你不帶妞來啊?”
那人也笑,坐到初十一身旁:“帶了,帶了,各種類型都有,今天能玩個盡興!”
初十一笑着拎起一瓶雞尾酒,在手中抛了抛,拇指彈開瓶蓋後就按着身側的人的後腦勺,把酒往對方嘴裡灌。
那人幾乎是心甘情願地被灌,喉結上下滾動,卻仍有液體從唇角滑出,一路打濕鎖骨。
那模樣,澀情極了。
直到前領濕盡,初十一才停下灌酒。
“小E今天心情不太好啊。”那人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和下巴,笑着講英文。
初十一扯了扯唇,也用英語回複說:“愛車被撞了,對方還不負責任。”
“哪個不長眼的,”那人啧了幾聲,“你沒教訓他?”
初十一搖頭,擺擺手:“他媽的,不說這個!把妞帶上來!”
在酒吧裡幾乎待了一整天,初十一半夜才換了套衣服從酒吧中走出來。
換了套衣服是因為沾有味道,絕對不是發生了什麼。
初十一玩得再花也沒到需要幹點什麼來解決生活上煩惱的地步。
他喝了挺多酒,知道自己不能開車,于是打個電話想讓朋友來接。
但是電話還沒打出去,他就先看見了一輛熟悉的白車跑車。
初十一:“……”哈哈,他一定是喝多了才會在酒吧門口看見邊叔叔的車。
錯覺,都是錯覺。
那輛車後座的門忽然打開了,下來一位小卷毛。
“Eleven !”卷毛喊了初十一一聲。
初十一讷讷轉頭,眯了眯确定這人是卷毛而不是他那可怕的邊叔叔以後,才猛地松了口氣。
他就說嘛,邊叔叔這麼忙,怎麼會……
……來這種地方………
初十一的大腦有一瞬的停滞,因為他看見駕駛座的人下了車。
而下車的人正是他那可怕的邊叔叔。
卷毛已經跑到初十一面前,擋住了他看向邊懷淨的視線。
“就知道你肯定得在這,我來接你的。”卷毛笑着勾住初十一的肩,帶着他往車的方向走。
初十一絕望地想,不你别來接我,我現在他媽的想死。
“謝謝,下次别來接我了親愛的,太麻煩你了。”初十一頗為絕望地說着。
但在卷毛聽起來就像句醉話。
“沒關系親愛的,”卷毛笑笑,說,“ Alex 才是開車的。”
邊懷淨壓在開着的車門上,沖初十一溫雅一笑。
不,叔叔,我求你别笑了。
初十一現在想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
幾步路走得像過了一個世紀,十分艱難。
一直到坐上車,初十一都還沒緩過來。
“對了小E,我們這次一起去美國的還有 Alex ,你們認識一下。”卷毛和初十一肩貼着肩,臉幾乎要貼到初十一臉上了。
邊懷淨看着後視鏡,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
“不用,我們認識。”他回答。
“這樣啊,”卷毛絲毫不意外,偏頭突然親了初十一的臉一口,“天啊小E,親愛的,你今天好可愛,呆呆的。”
他又親了一口:“ So cute ……”
邊懷淨默默把油門踩到底。
你個卷毛憑什麼?!他都還沒親到呢你個卷毛憑什麼!!
“Marcus ,你讓他休息一下。”邊懷淨沉聲說。
初十一還是第一次聽到邊懷淨講英文,居然意外地……動聽?
“Ok , OK , Sorry 。”卷毛終于不再貼着初十一,到另一頭坐着了。
初十一靠着車座,閉上了眼。
好在他有出酒吧之前換衣服的習慣,不然帶着一身酒味爬上叔叔的車那就是罪加一籌。
“他是什麼時候來酒吧的?一直玩到現在?”邊懷淨突然問。
“據我所知,是從下午一直玩到現在。”卷毛回答。
初十一:“……”我求你别再說了。
“挺浪。”邊懷淨評價道,車速依舊沒減。
“話說我們現在是去哪?”初十一趕忙轉移話題。
“回倫敦,還有點事沒解決。”邊懷淨說。
“大半夜跑過來就為了接我?”初十一已經不是受寵若驚了,現在是驚吓。
“是的,因為剩下的事剛好需要你。”邊懷淨說。
初十一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同樣的高速公路又一次經過,這次沒有回到倫敦城,而是在倫敦周圍的一處偏遠地帶,一座酷似監獄的建築物。
進去之前,有人從身後捂住初十一的眼睛,一道氣息忽然湊到他耳邊,呼吸盡數灑在他的耳側,淡聲道:“抱歉,可能會吓到你,所以你先别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