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現在這個情況看,自己好像是被傅時郁戲弄了一番。
路淮略不滿的直起腰,他的腳早在等傅時郁給自己回應的時候就不痛了。疾步走向剛剛傅時郁給自己示意的樓梯處,路淮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
木質的厚重台階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路淮一腳踏上去,就看最上面那一層樓梯就出現了一雙黑色的手工皮鞋,和自己今天穿的那雙質地大約相同,隻是款式不太一樣,打理的像是一絲不苟的新鞋。
“你又好了?”傅時郁的聲音從斜上方傳過來。
路淮在心内歎了口氣,重新恢複成他之前楚楚可憐的表情,微擡起頭,仰視着傅時郁:“沒有,還是疼得厲害。”
看傅時郁是要從台階上下來的意思,路淮默默收回了他剛踏上的一隻腳,還主動往旁邊挪了挪。
“扶着。”傅時郁言簡意赅,路淮沒有第一時間明白他是讓自己扶哪兒,仍然站在原地望着他。
傅時郁也沒再繼續要求,俯身,單手從他後腰攬過去,另一隻手架住路淮的腿,輕輕松松将他打橫抱了起來。
路淮覺得自己身體一輕。
即便他個大男人從沒被人這樣抱過,靠近傅時郁胸口位置的那條手臂也下意識的搭在了他肩上。
一個完美的公主抱。
“其實你拉着我上去就行了。”路淮一擡眼便能看見傅時郁修長脖頸上凸起的那一塊喉結,有些破壞氣氛道:“你這樣,我有點害羞。”
“閉嘴。”傅時郁比路淮還要不解風情。
他用腳帶上那扇矮一點的暗門,将路淮放在了床上,這一次的動作要比他看見路淮開窗,幾乎扔過來的那次溫柔的多,“哪疼?”他坐在路淮對面,神色淡漠的詢問。
路淮主動翹起受傷那隻腳,絲毫不怵的将它放在了傅時郁還穿着幹淨西裝的大腿上,示意:“你看,傷口。”
這隻猖狂的腳左右動了兩下,眼看着根本沒有受傷的感覺。
傅時郁捉住他的腳踝,側頭看了一眼,腳掌是有一道一指長的劃痕,顔色淺的幾乎看不出有滲過血,剛才路淮赤着腳在甲闆上走來走去,早就蹭了許多灰。
“嗯,好像快愈合了,不用上藥。”傅時郁用兩指捏起路淮的褲腳,将他還搭在自己大腿上的腳放在一邊:“髒得很,去洗澡。”
當初看小說時,因為原主太奇葩,以及傅時郁對原主的感情又過于虐心,所以路淮雖然嘴上一邊吐槽,還是一邊把這些着墨不多的片段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誰能想到那個無心之舉,這時候就派上了用場。路淮對傅時郁的一些生活習慣,以及禁忌幾乎是牢記于心。
比如說他吃軟不吃硬,平生最恨被威脅,有哪些喜歡和不喜歡的食物。
還有就是他嚴格的幾乎屬于強迫症一般的潔癖。
這人的潔癖行徑令人發指。平常談生意和人握完手後都要仔仔細細的洗上一會。和外人的應酬時,絕對會避免有任何握手以外的身體接觸。
隻要是對傅時郁有點了解的人遇上他,衣角布料都生怕會蹭到他的,更别說有人敢把髒兮兮的腳搭在他身上了。
好在此時的傅時郁身上還保留了作者寫的那句:“他所有的脾氣和怪癖,在路淮面前,總是能通通失去所有效力,并令之甘之如饴。”,所以不僅沒生氣,反而看起來還有些溫柔。
路淮回憶完這些劇情,不僅沒有聽傅時郁的話去卧室洗澡,反而将身體往傅時郁身邊挪了挪。
他朗聲道:“洗澡就算了,你打盆水來給我洗腳吧~”
這句話的尾音愉快的上揚了一聲,路淮紅潤的唇角勾起,帶着漂亮的弧度:“我的腳不方便。”
“……”
“不要得寸進尺。”傅時郁雖然早已平複了之前的激烈情緒,但更沒有在路淮這突如其來的糖衣下失去理智。
他擰起眉頭,毫無征兆蹭的站起身,在路淮一一經曆了怔愣、訝異、驚慌、無措這幾種情緒的完美轉換後,将隻剩了層單薄下衣的路淮關進了浴室。
“?”路淮看着幹脆利落關上的浴室門哭笑不得。
傅時郁這人果真和他在書裡看的一樣,陰晴不定性格多變,從不按套路出牌,剛剛覺得他溫柔也是錯覺罷了。
不過幾分鐘前自己提出的要求若是聯合上文劇情,在此情此景下看也确實過分了點。
試探底線确實不能再像傅時郁形容自己的那樣,得寸進尺。
路淮反思了幾秒自己剛剛的心急,回過神走到鏡子前照了照。
自從穿進書裡後,接踵而來一系列要他善後的事情,都還沒來得及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鏡中映出的臉眉目精緻而張揚,卻因為那一雙總像是含笑的眼睛消磨去了幾分濃烈感,恰到好處的突出了他五官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