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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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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顯然早便發現她一路尾随,形迹可疑,特特候在此處。

被抓現行着實有些丢臉,狡辯?死不承認?一瞬間,明月腦海中劃過若幹念頭,然後又一一否決,誠懇道:“這位大哥,我絕無歹意。”

哪知對方的眼神立刻古怪起來,先鼓鼓自己粗大的臂膀,再瞄瞄她細細的小胳膊,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點斤兩,夠幹什麼的?

明月:“……”

不是,我跟你比了嗎?

見對方并沒有算賬的意思,明月膽子大了許多,斟酌言辭說了自己的打算,“……實在是怕再遇到歹人,您放心,我一定不會打擾到夫人,就遠遠跟着,不會吵嚷的,萬望行個方便,好歹救我一命。”

她面上做燒,有些不好意思,可轉念一想,若果然能一路同行,便可無憂了……出門在外,臉面算什麼!豁出去試試,即便不成也不會掉塊肉。

見她灰頭土臉,十分狼狽,又兼言辭懇切,那漢子起了恻隐之心,“此事我做不得主,要秉過夫人才好。”

他隻是護院,此行隻有一個任務,就是護送夫人與老爺相聚,旁的一概不管,更不可擅自做主。

見他肯問,明月一個勁兒道謝。

常夫人本是宅心仁厚之輩,聽了随從回話便十分唏噓,竟叫明月過來相見。

明月聽聞,喜不自勝,忙換過幹淨衣裳,又洗過手臉,把蓬亂的頭發抹平整,這才過去請安問好。

聽她口齒清楚,言語頗有條理,常夫人暗自點頭,溫聲問道:“這不是甚麼大事,不過你怎麼獨自上路呢?”

多帶個人倒不怕,隻是背後不要有甚麼麻煩牽扯才好。

明月垂眸道:“我親娘沒得早,爹好賭,房子都輸了,如今聽了後娘撺掇,要把我賣了還賭債,我偷偷聽見,就跑了,預備去南面投奔親戚。”

竟有這樣狠心冷肺的爹!衆人聽了,都有些不忍。

常夫人也歎了口氣,語氣越加柔和,“你讀過書?”

尋常人家的姑娘甚少這樣從容,且幾句說得清楚明白,沒半個字廢話。

明月老實道:“早年家裡曾給後娘生的弟弟請過先生……”

明德福自然沒有培養女兒的心思,隻是覺得兩個一起讀更占便宜,便讓明月也去聽。結果先生幾日便斷定明耀宗不是讀書的料,又連連惋惜明月是個女孩兒,把王秀雲氣個倒仰。

正好後面買賣不好,她就順勢攆了先生,将兒子送去私塾。如此一來,明月便不能讀書了。

不過她刻苦,背過了三百千,雖不會書寫,倒也頗認識幾個字。

常夫人極有眼力,三言兩語間觀察明月神态,猜測縱然稍有不盡不實,也無太大出入,便同意她跟着,還留她一起用飯。

明月婉言謝絕。

人家客氣是人家的事,如今自己手頭還有銀子,怎好占這樣的小便宜,平白叫人看輕。

告别常夫人後,明月去要了間下房,順便向夥計打聽當鋪。那兩大包衣裳太顯眼,又易損壞,還是盡早出手的好。

夥計笑道:“當鋪不少,可若論公道,當屬城中西大街的王記,裡頭的人也和氣。”

明月道謝。她擔心客棧與當鋪勾結,出門後又問了幾個路人,果然都推薦王記,這才放心。

一路打聽着過了幾個路口,老遠便瞧見高高的幌子,明月在門口定定神,閉了閉眼,擡腳進去。

當鋪幽深,光影難照,櫃台極高,直沒脖頸,一來防賊,二來當鋪夥計居高臨下,亦可使來客心生怯意,不便還價。

明家布莊對面就是當鋪,日積月累的,明月也隐約聽過許多手腳,不敢掉以輕心,“都是沒上身的新衣裳,料子嬌貴,勞駕手腳輕些,莫要勾了絲,刮壞了。”

“自然自然。”夥計口中說着,便要往櫃台下攏,明月連忙喝住,“就在這台面上,咱們一塊兒瞧,是好是歹都圖個幹淨利落,省得攀扯不清。”

口碑再好也是當鋪,哪能指望遇見慈悲人?終究要多個心眼兒。

見她大方果敢,夥計倒添三分尊重,果然當面攤開驗收,“保管欠妥,許多地方都壓皺了,且花色也是幾年前的,又是定了尺寸的成衣,樣式也不時新,不好出手呢。”

他略一沉吟,拿過算盤噼裡啪啦打了一通,“每件算作六錢,共一十二件,總共七兩二錢。”

光挑毛病,這是要壓價呢。

“我家就是做布料買賣的,您糊弄不了我。這些衣裳裡頭,哪個料子差了?況且料子不同,價格也不同,怎好通算?”明月指着其中一件,口齒清脆道,“正經大名府的提花緞,又是難得的紫紅色,本就較尋常顔色貴,整匹料子市價五兩,一匹也隻好做兩件,哪怕不算裁縫和後邊的繡工也要二兩半!還挂着青州绫的裡子呢,也是好貨!壓皺了怕什麼,一點劈絲和勾絲也無,過一遍熨鬥就是了,隻要避光防蟲,十年八載依舊鮮亮,怎好隻給個零頭?”

“喲,姑娘還是行家,”夥計笑道,“既這樣好,姑娘怎麼不自己留着?不過話說回來,這紋樣着實也不像姑娘這個年紀的人穿的……”

可别是贓物吧。

“我爹是賭鬼,給人打死了,等銀子下葬。”明月面不改色的扯謊。

在當鋪這種地方,哭窮扮可憐沒用,強撐裝富貴也沒用,沒人信的。

當鋪夥計見慣人間生離死别喜怒哀樂,絲毫不為所動,隻是詐一詐罷了。見明月神色不改,倒也放下心來。

“聽口音,姑娘不是本地人,既來鄙号,想必外頭打聽過,知道這裡最公道不過。既如此,也别扯什麼整匹料子、市價的話,若果然是整料子,倒更好出手些。舊成衣本就難尋買主,又要襯得來,又要識貨的,不知猴年馬月方能出手,越放越賤,我們又要費心保管,總不能賠本不是?姑娘既是行家,個中道理自然明白。”說話間,夥計挨件衣裳看過,分别估算,最後抖平算盤重新算了一回,“這件紫紅提花的,算一兩一錢,那件算一兩,剩下的莫說料子,終究都太薄……若是死當呢,總給十兩八錢。姑娘若願意,這筆買賣就算成了,若不願意,隻好往别處去瞧瞧,保管不會有比這個更高的。”

當鋪規矩,價不過半。

明月家裡也賣過成衣,知道行情,想了下,“十二兩。”

夥計搖頭,收算盤,“十一兩。”

收起算盤,就是不必再談的意思。

明月歎了口氣,“也罷。”

“得了!”夥計點點頭,抓過旁邊的銅鈴用力一搖,扭頭喊道,“舊衣十二件!”

此乃行話,無論成色如何,皆喚“舊物”。

裡頭馬上有人跑來查看,确認無誤後簽字,額外開條子,大聲重複,“舊衣十二件,入當!”

櫃台夥計先拿了張十兩銀票,又額外取出一截銀塊和小秤,當面給明月看過準星,用剪子鉸下來一兩,連同當票一并遞來,“您拿好,銀貨兩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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