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加上微信後還沒來得及給對方打個招呼,溫槐序點開那個藍天白雲的頭像框,思索一陣發了個“早上好”過去。
微信上方那行對方正在輸入中跳了又跳,半晌,綠色的氣泡框彈了出來。
【簡司年】:?
溫槐序眨眨眼,揣摩着這個問号。
【溫槐序】:你現在不好嗎?
【簡司年】:……
【簡司年】:好得很呢.微笑jpg
【溫槐序】:那就好.微笑jpg
簡司年:“……”
他越看越覺得兩個笑臉詭異。
早讀鈴打響,闆凳摩擦地面,稀稀拉拉的動靜後大家都站起來。溫槐序也着,捧着語文必修四背文言文。
簡司年是踩着點進教室的,剛好在門口被孔富抓個正着。
“一天不遲到要你命是吧?”孔富拽着他空落落的黑色書包,連帶着人揪出去教育了一通。
等他回來,二十分鐘的早讀時間已經過了,大家都坐下開始按組交作業。
溫槐序把練習冊往前遞,一偏頭,視線毫無保留地落到旁邊人又添新傷的臉。
左臉那兒不知道怎麼弄得,一條說深也不深的劃痕占了大半。
他上次的傷才好不久,下巴那塊淤青養了又養,好不容易恢複到幹幹淨淨的狀态。
“你的臉,疼嗎?”溫槐序繃着眉頭,語氣擔憂。
簡司年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不疼。”
說完他又一副故作輕松的不在乎樣補充:“出門不小心擦到了。”接着從桌肚裡抽出第一節課要用的書。
不小心擦到了。
還擦出這麼長一道傷痕。
溫槐序微微歎息,從自己身後的小收納箱裡拿出碘伏。
“不是,沒那麼誇張。”簡司年見她碘伏都拿出來了,頓時覺得大題小做,反正也就疼一瞬間,再頂着傷自然晾幾天就行了。
之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
“什麼東西劃傷的?”溫槐序問。
“就……”簡司年眼珠右飄,絞盡腦汁想着尖銳的物品,“樹枝!對,樹枝!”
“那就更需要消毒了。”溫槐序态度強硬,不容置疑地讓他靠過來。
棉簽輕輕點在傷痕上,碘伏有些咬人,黃色的液體滲入傷口,在左臉留下了一道裹挾着血痕的保護膜。
溫槐序動作很溫柔,把他當瓷器上色一般。末了還呼氣吹吹。
簡司年下意識閉眼,睫毛輕顫。
“我靠——!”路轶扭頭看見這幅場景,壓着聲音驚訝道。
大呼小叫。簡司年差點被他吓得心髒驟停,睜眼淡淡看着他。
“你這臉又怎麼了?被誰弄得?怎麼這麼長一道?”路轶支着身子湊近,打量之餘還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着都吓人,這估計得留疤吧?”
溫槐序收好碘伏棉簽,随後和路轶一起盯着他。
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路轶這麼一說,他心裡還真有點發怵,尤其是溫槐序也盯着她,更令他莫名心慌。
對呀,留疤怎麼辦?
簡司年咬了咬唇,吞吐道:“不會吧……”
路轶啧啧兩聲:“不好說。”
那完了。
他沒忍住咽了咽口水,和溫槐序對上。
“什麼不好說?”剛上完廁所的談研熙從後門進來,繞回自己位置的時候才注意到破相的簡司年。
簡司年指了指自己的臉,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帶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哦,多大點事兒呢。”談研熙坐下,說,“我叔伯是皮膚科醫生,晚點我幫你問問你有沒有藥效好祛疤的膏藥。”
簡司年松了一口氣,拜菩薩似的千恩萬謝。
溫槐序沒說話,低頭拿出課本。
上午的課度日如年,十點下課後是半個小時的大課間休息時段,打了鈴教室趴倒一片,淺淺的呼吸聲隐匿在頭頂旋轉的風扇裡。
簡司年隔三差五就借談研熙的鏡子觀察自己的臉。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簡司年問溫槐序。
溫槐序搖頭:“不醜,還是帥的。”
“你哄我。”簡司年撇撇嘴。
溫槐序頓了一下,說:“嗯,那我哄哄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沒有之一。”
簡司年:“?!……”
不是,他說的“哄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怎麼就……
簡司年别過臉,绯紅爬過脖頸蔓延到耳尖,他感覺自己都要煎到全熟了。
溫槐序注意到那點特别的顔色,悄悄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