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嶽的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耳朵貼着儲物間的牆壁。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新紀元的士兵正在系統地搜查庇護所的每個角落。
柯然突然按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他指向儲物間角落的一個通風管道,太窄了,成年人幾乎不可能通過,但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齊嶽猶豫了一秒。通風管道通向醫院的上層廢墟,那裡結構不穩,随時可能坍塌。但留在這裡等于坐以待斃。
他示意柯然先上,研究員無聲地拆下通風口蓋子,像貓一樣靈活地鑽了進去。齊嶽緊随其後,勉強擠進狹窄的金屬管道。他的肩膀卡在入口處,不得不深吸一口氣,收縮肌肉才勉強通過。
管道内黑暗悶熱,充斥着灰塵和鐵鏽的氣味。齊嶽隻能憑感覺跟随前面柯然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響前進。每一次手肘和膝蓋接觸金屬管壁的聲音都像雷鳴般在他耳中放大,生怕外面的士兵聽見。
“左轉。”柯然的聲音幾乎微不可察,“通向上層藥房。”
齊嶽驚訝于柯然對醫院布局的熟悉程度,這個自稱被冷凍了二十年的人,怎麼對一棟戰後廢墟的内部結構如此了解?
爬行了大約十分鐘後,管道開始向上傾斜。柯然停下來,輕輕推開頭頂的一個通風口蓋子。月光透過殘破的天花闆灑落進來,照亮了他蒼白的臉。
兩人小心翼翼地爬出通風管,發現自己身處醫院三樓的藥房。這裡的大部分藥品早已被洗劫一空,但架子上的标簽依然清晰可辨。齊嶽注意到柯然的目光在“神經調節劑”和“基因治療藥物”的标簽上停留了格外長的時間。
“他們很快就會搜查到這裡。”齊嶽壓低聲音,“我們得……”
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整棟建築震動起來,灰塵和碎屑從天花闆落下。齊嶽本能地撲向柯然,将他護在身下。幾秒後,他意識到那不是爆炸,而是遠處的一場餘震,這片區域近期地殼一直不穩定。
“他們在炸開每個可能的藏身處,”柯然冷靜分析,輕輕從齊嶽身下挪開,“我們最多還有五分鐘。”
齊嶽迅速環顧四周,藥房有兩道門,一道通向主走廊,另一道标着“危險物品”,可能通向某個儲藏室。
“那邊。”他指向危險物品儲藏室。
門鎖早已鏽蝕,齊嶽用匕首輕松撬開。儲藏室内堆滿了破損的玻璃容器和金屬設備,大部分都被時間腐蝕得面目全非。但角落裡有一個看似完好的金屬櫃,上面貼着生物危害标志。
柯然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快步走向金屬櫃,檢查了鎖具。“需要密碼。”
齊嶽皺眉,“你能破解?”
柯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輸入了七個數字,KR-7的編号。櫃門發出輕微的“咔嗒”聲,開了。
裡面是幾排密封的試管,裝着不同顔色的液體。柯然迅速挑選了幾隻藍色和綠色的裝入自己的口袋,然後示意齊嶽後退。
“這些是什麼?”齊嶽警惕地問。
“救命的藥。”柯然簡短回答,“也可能緻命的毒。取決于怎麼用。”
齊嶽正想追問,外面突然傳來士兵的喊叫聲和腳步聲。他們被發現了。
“後窗。”齊嶽拔出脈沖槍,“我先跳,你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