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艾琳娜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推開兒童房的門，她看見四歲大的薇拉正站在小凳子上，踮着腳夠衣櫃頂層的收納盒。晨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她銀白色的頭發上鍍了一層珍珠般的光澤。

"薇拉？"艾琳娜輕聲喚道，看着薇拉被突然的聲音吓得一抖，差點從凳子上滑下來。小女孩轉過頭，黑色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随即又亮起固執的光芒。她身上套着一件明顯過大的海軍藍西裝襯衫——那是戰國上次來訪時落在沙發上的

"爺爺的衣服。"薇拉用稚嫩的聲音宣布，小手緊緊攥着過長的衣襟。艾琳娜這才注意到，地闆上散落着好幾件前幾天才送過來的定制和服。

艾琳娜蹲下身，這是戰國休閑時才穿的襯衫，左胸口袋還别着那枚被薇拉觊觎已久的金色徽章。"這是爺爺的衣服哦，"她輕輕撫平被薇拉弄皺的衣領，"薇拉想要自己的小制服嗎？"

小女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黑夜中突然被點亮的燈塔。她笨拙地從凳子上爬下來，銀發間的呆毛随着動作一翹一翹。艾琳娜注意到她光着的小腳丫上沾着些許灰塵，右腳還蹭了點藍色墨水——想必是偷穿襯衫時不小心碰翻了書房的墨水瓶。

三天後的午後，裁縫送來了第一批小制服。艾琳娜特意選了最柔軟的面料，在每件的襯裡都繡了顆小小的銀星。薇拉像隻興奮的小海豹，圍着包裹轉來轉去，連最愛的草莓牛奶都顧不上喝。

"這是海軍學院預備生的款式。"艾琳娜展開第一件藏青色的水手服，領口和袖口都綴着白色的波浪紋。薇拉立刻伸出小手去摸那些精緻的刺繡，黑色瞳孔裡映出衣服上細密的反光。

"這是改良版的制服。"第二件是海軍藍的百褶裙套裝，搭配小巧的領結。艾琳娜特意把裙擺改短到膝蓋以上，方便薇拉活動。小女孩已經迫不及待地扯下身上的睡衣，銀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當第三件衣服被拿出來時，薇拉突然發出小小的驚呼。這是一件縮小版的将校大衣，用純白的絲綢制成披風，肩部還縫着迷你版的軍銜章。

"先試這件好不好？"艾琳娜拿起水手服，卻被薇拉搖頭拒絕。小女孩固執地指向那件将校大衣，銀發間的呆毛倔強地翹着。最終妥協的結果是，薇拉穿着披風吃完了下午茶，袖口沾上了草莓醬和餅幹屑。

第二天清晨，艾琳娜發現薇拉正對着穿衣鏡練習敬禮。她穿着那件藏青色水手服，銀發被梳成乖巧的波波頭，但因為睡姿問題，後腦勺有一撮頭發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小女孩的表情異常嚴肅，可惜嬰兒肥的臉頰讓這個表情變得格外可愛。

"手再擡高一點。"艾琳娜忍不住指導，看着薇拉立刻調整姿勢。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水手服的白色領巾上投下細密的光斑。薇拉突然轉身，從枕頭底下摸出那枚金色徽章，鄭重其事地别在水手服左胸的位置。

"像爺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