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踮着腳尖數舷梯的台階，第五次确認艾琳娜的軍籍牌還好好待在口袋裡。她今天特意把銀發紮成兩個小揪揪，發繩上的鈴铛随着海風叮當作響。

"抓緊扶手。"戰國的大手突然出現在視野裡，薇拉乖乖握住，發現爺爺的袖口沾着墨水痕迹——是昨晚批改文件時留下的。

甲闆上的水兵們正在搬運物資，看到小女孩時都默契地放輕了腳步。一個戴着廚師帽、滿臉雀斑的年輕士兵突然從艙門探出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格外顯眼的虎牙。

"喲，小鬼頭！"他蹲下來，變魔術似的從兜裡掏出個蘋果，"南海特産，比本部的甜三倍。"

薇拉眨了眨眼，沒敢伸手。她往戰國身後縮了縮，隻露出半張臉觀察這個陌生人。

"貝爾，"戰國頭也不擡地說，"别吓着她。"

"是！大将！"名叫貝爾的炊事兵立刻挺直腰闆敬禮，但眼裡的笑意沒減，"不過這可是最後一批南海蘋果了，錯過就真沒啦。"

薇拉猶豫地看向戰國。爺爺微微點頭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接過蘋果，捧在手心裡嗅了嗅——清甜的果香混着海風的鹹澀，讓她想起艾琳娜常做的蘋果醬。

"船上規矩，"戰國單膝跪地與她平視，"水果要洗淨再吃。"

薇拉注意到爺爺說這話時，目光掃過蘋果表皮——那裡确實沾着些許港口的灰塵。貝爾撓撓頭，趕緊掏出塊幹淨手帕："怪我怪我，我這就去——"

"不必。"戰國接過橘子，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刀刃在晨光中閃過一道銀芒，薇拉還沒來得及害怕，就看到爺爺熟練地削起蘋果皮——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螺旋帶，半點果肉都沒傷到。

"哇......"她小聲驚歎。

貝爾蹲在旁邊看得直樂："大将這手藝，真是絕了。"

戰國把削好的蘋果分成兩半，一半遞給薇拉，另一半遞給貝爾。"補充維生素，"他淡淡道，"今天會很忙。"

貝爾接過橘子時，薇拉注意到他右手虎口處有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劃過。但炊事兵似乎毫不在意，三兩口吃完蘋果就跳起來去忙活了，臨走前還沖薇拉眨眨眼："中午給你留塊蜂蜜蛋糕！"

正午的廚房飄着炖菜香氣。薇拉坐在特制的高腳凳上，看炊事兵們切胡蘿蔔。刀刃與砧闆碰撞的節奏讓她想起艾琳娜做飯時的聲音，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