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透過軍艦餐廳的圓形舷窗，在地闆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戰國坐在長桌盡頭，面前擺着一份标準的海軍将官午餐——烤得恰到好處的海王類魚排、撒着黑胡椒的土豆泥、剛出爐的蒜香面包。

薇拉坐在他對面，小腿懸在椅子邊緣晃來晃去。她今天特意換上了新做的海軍訓練服——白色短袖襯衫配藏藍色短褲，領口别着那枚金色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銀白色頭發被紮成一個小揪揪，随着她搖頭晃腦的動作一跳一跳。

"爺爺。"她突然開口"我也想當海軍。"

戰國擡起頭，眉毛微微挑起。

"......"

沉默了兩秒。薇拉已經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前傾，銀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爺爺出拳好威風！薇拉也想學！"

她說着還揮舞了一下小拳頭，結果手肘碰到了牛奶杯。玻璃杯搖晃的瞬間，戰國的大手已經穩穩扶住了杯壁。他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你才五歲。"他幹巴巴地說，順手把牛奶杯往遠離桌沿的方向推了推。

"艾琳娜說五歲就可以開始練基礎！"薇拉不服氣地鼓起臉頰，像隻生氣的小河豚，"她說爺爺五歲的時候已經能用拳頭打碎木闆了！"

戰國輕咳一聲，拿起餐巾擦了擦手。"那是她在逗你呢，而且海軍訓練很辛苦。"他試圖用嚴肅的語氣吓退她，聲音低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每天要跑二十圈甲闆，舉一百次啞鈴，還要......"

"薇拉不怕！"小女孩已經跳下椅子，噔噔噔跑到他身邊，拽着他的正義大衣下擺。

戰國低頭看着這個還不到他膝蓋高的小不點。她正仰着臉看他，正義大衣被她拽得微微下墜。

"......先把胡蘿蔔吃了。"他最終說道。

薇拉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可是胡蘿蔔好難吃......"

"海軍第一條守則，"戰國闆着臉說，順手把餐盤往她那邊推了推，"不挑食。"

這當然是現編的。但薇拉信了。她皺着小臉走回座位，用叉子戳起一塊胡蘿蔔丁，像喝藥一樣閉着眼塞進嘴裡。戰國看着她鼓着腮幫子艱難咀嚼的樣子，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好了！"薇拉終于咽下最後一塊胡蘿蔔，迫不及待地跑回來，小臉上還沾着一粒米飯，"現在可以教薇拉打拳了嗎？"

戰國歎了口氣，放下餐巾站起身。他環顧四周——餐廳裡隻有幾個值班士兵在角落吃飯，應該不會有人看到他接下來的舉動。陽光透過舷窗照在他的肩章上，将金色的将星映得閃閃發亮。

"看好了。"他蹲下身，與薇拉平視，慢慢伸出拳頭，"先握緊，拇指在外面。"

薇拉學着他的樣子攥緊小拳頭，結果拇指塞進了掌心。戰國伸手輕輕掰開她的手指，重新調整位置。他的手掌幾乎能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拳頭，掌心的繭子蹭過她柔軟的手背。

"然後呢？然後呢？"薇拉興奮地問。

"......出拳。"戰國做了個極其緩慢的直拳動作，慢得像在演示給蝸牛看。他的肌肉線條在白色襯衫下若隐若現，每一個細微的發力都清晰可見。